碗里倒,却不料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抬起了坛子口。
他扭头一看是萧晋,就明白自己拍宁鸿振马屁的行为惹这位不开心了,不由苦起了脸:“萧先生,您……”
萧晋不理他,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宁鸿振:“宁大少爷,请问你来我们村是干嘛的?”
宁鸿振知道这货肯定又要针对自己,可一时也想不出他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只好以不变应万变,讥讽道:“你不但没素质,记性也不好吗?”
“真不好意思,小爷儿只会记应该记的事情,草丛里的虫子多了去了,要是哪只叫唤两声爷儿都得记住,还有时间干别的吗?”
“你……”宁鸿振终于明白了,论起斗嘴,自己肯定不是萧晋这种地痞流氓的对手,为免被气死,便做出一副“老子不跟low货一般见识”的姿态,淡淡的说:“我是通过本年度江州省大学生村官考试选拔,江州巡抚衙门指派来囚龙村担任村长助理的,萧先生这回记住了吗?”
“哦,记住了!”萧晋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脚就踹翻了宁鸿振的板凳,让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他娘的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囚龙村的村长助理啊?诸位大人远道而来,你作为巡抚衙门指派的村官,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坐在桌上吃饭,什么意思?是想表达你看不起我们村,更看不起村长助理这个职位吗?”
祠堂前的小广场虽然是用土堆起来的,但经历过几百年的风吹雨打,早已坚硬的如同水泥一般,宁鸿振猝不及防之下摔的这个屁股蹲儿,受力点正好是尾巴根,这个疼哦,用“钻心”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他惨叫一声,冷汗登时就从脑门上滑落下来,好不容易在边成业的搀扶下站起身,瞅见萧晋脸上的笑容就再也压不住怒火,大喊一声“我跟你拼了”就要扑上去,力气大的让边成业都险些拉不住他。
萧晋抱着膀子,脸上毫不掩饰猫耍耗子般的戏谑。
“萧晋!”这时,宁鸿振桌上一个长着酒糟鼻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怒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衙门给你们村指派村官,是要帮助你们村的村民接触和学习到先进的文化和经验,以免与山外别的村庄脱节,我倒要问问你,这么百般羞辱宁助理,就是你的感恩态度吗?”
萧晋记得,刚才马建新介绍这个人时说他是省城商务厅的一位主任,姓孙,但凡江州巡抚衙门有必要干涉的投资或商务行为,都必定会经过他的手,典型的级别不高但权力不小、油水也很大的肥官。
“感恩?”冷冷一笑,他反问道,“早在几十年前,太祖在开国之前就曾讲过‘人民要当家做主’这样的话,你们身为人民的仆人,在人民的供养之下做了一点本就该做的本职工作,却要求人民对你们感恩?那我倒要请问一下孙主任了,在你的眼里,难道这个国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