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推开寝宫大门。毕竟,这位老人也是太后派来的,陛下绝不会驳了这个面子。
果然,陆琛看到递到眼前那黑漆漆的药碗时,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多话,使劲全力,想要坐起来。
乳母吓得手脚一颤,才觉得自己是昏了头,竟然就这么送药。
眼睛慌乱地在床头柜找着什么,却发现并没有汤匙或者吸管类的东西,一边急得一头大汗,一边听着陆琛越加急促的咳嗽声,整个人一片惨白。
冷奕瑶缓缓闭了闭眼,看来,今晚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至于,这毒……。
看陆琛咳嗽的这个样子,怕是三五天就想好,绝不可能。
“我先走了,你养病吧。”说不出是无奈还是失望,冷奕瑶站起身,遥望着北方。两国交战在即,陆琛这身子……。实在是……
谁知,她刚一动,陆琛却像是忽然一下子生出了无限力气,一个挺身,竟然倏然攥紧她的右手手腕。
他用的力度很大,大到几乎他的五指在那纤细的一处立马印出红痕。
冷奕瑶没有惊呼,只是低头,静静地凝视着他。
陆琛还在死命地咳嗽喘息着,但已经竭尽全力想要平复这种尴尬的情况。
她却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之前不一直相安无事的好好的,为什么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忽然揭开当初的真相?
“你究竟想说什么?”
第一次,冷奕瑶看不透他的想法。
这种情况,对她而言,很难得!
毕竟,陆琛在她面前,从来就像是白水一样,一眼就能看穿。自从中毒之后,反倒是逆向而行,不管言行举止,都透出几分诡异来。
陆琛没有回答她,只是最终脸上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发现,嗓子不是自己的,就心脏和呼吸也不是自己的。
炸裂般的头疼,像是一记迎面痛击,将他整个人都撞闷了。
下一刻,眼前忽然一片漆黑,他的右手再也没有力气攥住她的手腕,松松垮垮地搭在床沿边。
在失去神智的最后一刻,他近乎是绝望地在心底叹息。
因为,这世上,所有人都相信,医生是最清楚一个人身体的专家。其实,并不是,最清楚自己身体的人绝不是医生,而是自己。
什么时候中毒的,他并不知道。但是,自己这具身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没有人比他明白。
我只是怕,怕今天再不问,便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陆琛想要露出一个笑,只是,事到如今,却发现,连牵动唇角都已经做不到。
于是,任由那种恐怖的力量牵引着他身体所有的机能,最后,缓缓地阖上双眼……
几近透明的脸,毫无生气地陷落在枕头上。双唇没有颜色,透出一种诡异的冰冷,像是一帧恐怖画,又像是一个惨淡的噩梦。
冷奕瑶定定地站在原地,像是没有回过神。又像是觉得眼前的一切太过荒诞!
而身旁不远的乳母,忽然手心一颤,那热乎乎的药碗“嘭嘭嘭”地在床榻前跌落在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回声。
直到一声惊恐至极的叫声响彻整个寝殿——“陛下!”
侍卫长站在门口,听到陆琛的乳母惊叫出这一句之后,整个人脚后一软,差点一下子轰然倒地。那一刻,他简直怀疑上天在和他开一个绝不可能的玩笑!
等在走廊不远处的御医和专家们顿时悚然,一个个像疯了似的冲进来。
当看到眼前的景象,众人只觉得心底一寒,再顾不得有任何迟疑,有人大步一迈,直接跨向床边。
伸手再去诊断,良久,却是连指尖都颤得不能再颤!
一直没有诊断出来的毒,竟然这般霸道凶残!
望着慌忙赶过来,连发丝都一团乱的太后,御医们面如死灰,豁然匍匐在地,朝她跪下:“太后,陛下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