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孙家和曹家是什么意思,但他们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原本也没打算跟傅家硬杠。既然傅家表明了态度,并没有打算卸磨杀驴他们自然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接下来的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聊到了赈灾和重建嘉州的事情上了,大家都十分踊跃纷纷表示愿意慷慨解囊。
冷飒也很是满意,又是一场宾主尽欢。
从督军府出来,几个将领都先一步走了。
几个嘉州本地的豪商走在一处还不忘恭喜曹孙两位,只是言语间难免有几分酸意。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忍不住叹道,“倒是咱们小瞧了这位傅少夫人,难怪傅少和傅督军放心让她留在嘉州。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也有人还不太开窍,“朱老,这话怎么说?”
老者看了他一眼道,“你莫不是忘了,方才在那位傅少夫人跟前,咱们都应了些什么?”
“不就是捐款捐物,重建嘉州?”虽然要花钱,但是对他们也不是全无好处。
“如此一番表态,嘉州军那些位…还能再信咱们么?你是没见那几位方才离开的脸色?”没有军方支持,他们就更没有本钱跟傅家闹了。
说话的人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
所以说,那位傅少夫人不善应酬的传言到底是哪儿来的?人家不是不善应酬,是压根不想应酬吧?
见他神色呆滞,刚刚得了好处的孙先生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倒也不必如此沮丧,嘉州军本就已经不成气候,咱们难道要跟着他们一条道走到黑?”
他们会跟着来压根就不是为了给死了的那位讨公道,而是为了试探傅家的态度。傅家少夫人既然已经递出了杆子,他们自然要顺着往上爬。大家各取所需,两厢情愿倒也没什么可说的。
“好处都让你们两家占了,你自然这样的说。”有人嫉妒地道。
“哈哈,嘉州毕竟偏僻,各位不妨想想有了南六省做靠山,咱们以后出去做生意底气也大一些。”
“…这话倒是不错。”
虽然说商人没有什么明显的边界,但各地的税收商业繁荣程度政策甚至是治安对做生意都有很大的影响。
安夏如今数得上名号的大商人不是出自南六省就是出自北四省或者京城,还不都是因为这些地方资源人脉都非是他们这些小地方可比?
以后嘉州若是并入了南六省,他们做生意自然也更方便一些。
送走了这些人冷飒才有些慵懒地靠回了椅子里,叹气道,“跟这些人打交道真累。”
姜毓打量着冷飒笑道,“我看少夫人驾轻就熟,分明是熟稔得很啊。”
冷飒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想继续熟稔下去,侧首对宋伯昂道,“宋将军,嘉州军那边这几天还要辛苦你一些。”
宋伯昂笑道,“少夫人尽管放心便是,虽然是有那么一些人不太老实,不过大多数嘉州军将领还是想要安稳的。只是整编的事情有些繁琐,恐怕还需要一些时候。”
冷飒笑道:“有宋将军这话我就放心了,宋将军也不必着急,过几日会有人来帮忙的。”
宋伯昂眼睛一亮,“难不成督军打算派姚将军来坐镇嘉州?”姚观算得上是除了傅督军和傅大少以外,南六省军第三号人物,若是有他在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
冷飒笑道,“到时候宋将军就知道了。”
几位正说话间,卫兵进来报告,曲靖醒了想要见傅少夫人。
那日曲靖自杀未遂却也身受重伤,虽然医生及时为他做了手术取出了子弹,但这几天也一直都是昏昏醒醒意识模糊。
这会儿卫兵来报说他醒了可见是真的清醒了,显然曲靖的命还是挺大的眼下是死不了了。
冷飒想了想,起身道,“我去见见他吧。”好歹也算是个名声显赫的将领,既然死不了以后怎么办总还是要处理的。
就私心而言,冷飒觉得曲靖还是死了比较好,曲靖在嘉州杀了这么多人梁家更是因他险些死绝,曲靖若是不处理没法向嘉州上下交代。
但既然没自杀成,总不能见死不救,况且任南砚还拿出了真东西交换曲靖的性命。
实在是有点麻烦。
曲靖还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见到冷飒进来脸上也没什么激动的情绪。
曲靖淡淡道,“没想到…傅家竟然还会救我。”
冷飒道,“任老临终前与我们做了交易。”见曲靖眼神微动,冷飒定定地盯着他道,“他希望傅家能留你一命。”
曲靖神色微变,额边的青筋鼓起,很快他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好一会儿,曲靖才哑声道,“没必要,人都死了,就算傅家不履约也没人知道。不是么?”
冷飒点头道,“这话倒是没错,可惜…曲将军那一枪打得不太准,我们总不能再补上两枪啊。”
曲靖道,“曲某没死,少夫人现在打算怎么办?”
冷飒道,“曲将军伤好之后,劳烦暂时移居雍城。”
“囚禁么?”曲靖并不在意,点头道:“明白了,多谢少夫人手下留情。”
冷飒道:“傅家不会隐瞒你的消息,曲将军将来如何恐怕也不是傅家能决定的。”曲靖毕竟是京城军部的叛徒,最后的归宿如何傅家不会单方面决定。既然死不了,就得面临原本属于他的审判了。
“当然…还有一条路,以后世上没有曲靖这个人,你可以离开,今生不得再踏足安夏的土地。”当然如果还有人追杀什么的,傅家也是不会管的。傅大少是答应了自己不杀曲靖,可不代表傅家还得保护他。
曲靖低笑了一声道,“我以为,以傅家和梁督军的关系,应当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冷飒平静地道:“那倒也不至于,我原本也以为,以曲将军和任老的关系,应该会为他肝脑涂地。”
曲靖沉默了良久,才淡淡道,“原来,傅少夫人来见我,是好奇这个么?现在人都死了,少夫人想知道倒也不是不能说。”
冷飒道,“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