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感慨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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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明笙捧着茶盘进了陆泽丞的房间,沏了一壶茶。
陆泽丞看她娴静乖巧的模样,笑了笑,说:“你放心,我是不会像你爷爷说的那样打断小邵的腿的。你就不用来替他说好话了。”
明笙倒了一杯茶递给陆泽丞,笑着说道:“我知道,我不是来替邵钧庭说好话的。”
“怎么,那还有其他什么事吗?”陆泽丞笑着问道。
“没有呀。就是想和爸爸聊聊天。”明笙微微笑了下。
陆泽丞挑起一根眉头,说:“哦,也是,你在酒店和小邵说了三天话,现在终于有空和爸爸说好了?”
想到在酒店按掉的那七八通电话,明笙的脸不由就红了红,讷讷道:“在……在酒店的时候是因为太……太困了,睡太久了……”
陆泽丞呵呵地笑了笑,眼神就写了两个字“不信”。
明笙脸一臊,挽住陆泽丞的胳膊说:“哎呀爸爸,别说这个了,我们来说些别的吧。”
陆泽丞看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心里不由微微一酸,这20年来,他几乎没有参与到她的生命里,也确实从来没有好好地像父女一样聊过天。
陆泽丞垂下眸子,温和道:“好,你想说什么就说,你说什么爸爸都听着。”
明笙挠了挠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爸爸,你和我说说以前你和妈妈的事吧。”
陆泽丞抿了一口茶,沉下声来低低柔柔地说着。
小槿。这两个字,关是说出来就有些让人心疼。
十八岁那年的夏天,她坐在他那辆28寸黑色自行车的后座,白色的连衣裙飘起,梳着麻花辫,手上捧着百合。
一整条小巷的野猫都归她喂养,那时候他笑话她就是中国的“猫王”。
那时候他们还以为日子就会一直这么过下去……
陆泽丞挑的都是有趣的事来说,但他深沉内敛的眸子里浮起了淡淡的湿意。
明笙又沏了一杯茶,道:“爸爸,对不起……我是不是说了让你伤心的事了。”
“没有……”陆泽丞唇角微勾,“很久没有和人聊起你妈妈了。”
茶水沿着壶嘴流成一道细细的线,明笙又沏了一杯茶,问道:“爸爸,你……知道小姨要去游学的事了么?”
陆泽丞接过茶杯,淡淡地点了点头。
他眸子里的几分黯然,明笙看得真切,心弦一动,问道:“爸爸,你这些年就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人么?”
陆泽丞微微皱了下眉头,笑道:“你这丫头,东一句西一句的,怎么突然聊到这个了。没有,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爸爸,你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是因为我妈妈么?”明笙大着胆子问道。陆泽丞的手一抖,嗓音清雅地道:“是。一开始是因为虽然恨她,却忘不掉;后来不恨了,却也心如死灰。再后来知道了真相,是……连想一想,都觉得对不起你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