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好么?”
说完,连他自己都怔住了。
那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严禹鸣,这么多年以后,终于跟一个女人,低声下气地说了这些话。
其实,他早该说的,只是被很多事蒙蔽了双眼。
聂薇的唇抖了一抖,没说话。
她的头靠在严禹鸣的肩头,严禹鸣看不清她的神情,想着既然已经这般了,干脆……就说得再多一些。
“聂薇,我给不了你别的了,但我答应你,给你一个家。我会护着你一辈子。”严禹鸣嗓音沉沉地说道。
聂薇一直没说话。
他不敢松开她,看她的表情,他怕她会再度一脸嘲笑地看着他说,我们又不是没有过家?
啪嗒。
滚烫的热泪滑过他的脖颈,有些泛红的肩头就这么被眼泪打湿。
严禹鸣轻柔地抚了抚她的长发,低声安慰道:“乖,别哭了。”
“不是你特么让我哭的吗?”耳边传来聂薇闷闷的微恼的声音。
严禹鸣的手一顿,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宠溺,道:“好……你哭。”
如果被外边的人知道,他现在在这里这么哄着一个女人,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不哭了,丢人。”聂薇轻哼了一声,嗓音里还带着哭腔。
严禹鸣:“……好,那……就不哭了。”
“你说不哭就不哭?你凭什么?”聂薇的眸子里升起了一团潮湿的雾气。
严禹鸣不由一愣,原来女人真的耍起性子来是这样的?
聂薇看着他略有些沉下来的脸,明眸微睁,扭过了脸。
不需要他,她一个人可以平复心绪的,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她从小就是一个人。
在他面前哭,她有时候确实会觉得丢人。
只是眼泪这种东西,流出来以后,就止不住了。
枕头被打湿,眼泪如蜿蜿蜒蜒的小溪,聂薇咬紧了牙关,最后的倔强,就是不发出声音来。
一旁的严禹鸣,似乎愣了一会儿,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聂薇闭上眼,长睫缓缓一抖。
他那么孤高的人,今天能说出那些话已经不容易了,现在,恐怕是生闷气了。
唇畔扬起一丝涩涩的笑,聂薇突然想到了他们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光,虽然两个人也都是刺猬,也都骄傲得不可一世,可是不是这样的。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再回头时,两个人都变了,变本加厉得包装自己,怕会再度受伤。
颊边一热,聂薇睁眼,就看到严禹鸣的蹲在床头,正拿着手指细心地帮她擦眼泪。
她微微一笑,刚想讽刺他两句。
严禹鸣却丢了一个东西给她,声音喑哑地开口:“送一个东西给你。我这个人……你知道的,不太会哄人。”
小小的飘雪球,就这么静静地立在床头。
红色的房子,绿色的圣诞树,暖黄的灯光……像极了他们在美国住的那个家。聂薇将飘雪球捧在手心里,唇角一撇,道:“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