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邵家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做菜的,那顿饭菜,是之前,从那个最好的朋友那里学的,学的都是她会做的招牌菜。
可是他们俩,却一起给她的心捅了一刀,她大概永生不会忘记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半趴着的男人和女人那迷醉的眼神。
“所以那天后,你做了什么选择?”邵钧雅收回记忆,突地开口问道。
类似的事件,相仿的手法,邵钧雅的心里乱极了,她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枕边人,但她了解自己的儿子。
沈隽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你刚刚不是也听到了么?我杀了她。”沈峪沉默了片刻,低沉着开口。
邵钧雅的视线有一秒地涣散,之后才勉强镇定下来,道:“你……怎么可能?”沈峪的手指抖了抖,望着近在咫尺的邵钧雅,道:“那天,她被人下了药,一开始,她想保持清醒,拿刀割了自己的手。我进去时,她手上一直在流血,我顾不得别的,先给她包扎伤口。后来,她的药效发
挥了,就有了你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我原本想出来追你,后来听到楼下响起了警笛声,我就找了另一条路,偷偷地走了……”
沈峪的脸色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悲凉,闭上了眼,道:“对。我也没管她,我当时满脑子想的是要先向你解释,不能被人拍到,不能被公安撞见,不能让沈家沾染上那些人……
那个年代,男人和女人在一个房间,不知道是多么轰动的事情。我把她锁在房间里,但没多久,那个叫顾晋东的人打开了那扇门……”
邵钧雅忍不住按住了自己颤抖的手,入手处是一大片冰凉。“我回去的路上,犹豫了很久,觉得应该把她带出来,但回头时,那里已经被记者和警察围得水泄不通。我知道那里一定出了什么事,但我却连一步也无法再迈进那个招待所。因为不想牵累我自己,不想牵
累沈家,也不想得罪幕后主使这件事的人。”
沈峪揉了揉太阳穴,道,“那个晚上,我忙着找人问,记者究竟拍到了什么,还真的有个记者拍到我出入那个房间,我托了关系,让他销毁底片。
甚至,作为交换,我默认他们可以报道她和顾晋东的事。
她和顾晋东因为有伤风化,进了拘留所一晚,两个人的事上了社会新闻,被人口口相传。
她与爱人分裂,回到江城,嫁给顾晋东,我从头到尾不曾为她解释过一句,保持了二十一年的沉默。因为不想让人觉得我卑劣。
钧雅,你说,是不是我杀了她?”
沈峪慢慢地睁开猩红酸胀的眼,一瞬不瞬地望着邵钧雅。
邵钧雅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猛喘了几口气,心里钝得难受,像被人用刀割开了一般。
我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我而死。
“大概是因果报应吧。二十一年过去,这个轮回,居然又到了隽儿头上。”沈峪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黯然的神色。
如果不是儿子也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大概到死也不会说出这件事吧,那是他心底最灰暗的秘密。她原本就不爱他,说出来后,只怕,会更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