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慌慌张张地推开隔壁病房的门,邵钧庭正躺在病床上,一只手上插着吊针,另一只手绑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窗外的阳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萧索而又英俊,但他的双目却是紧闭着的。
赵孟正站在一旁,拿着钢笔涂涂写写,像在记录着什么。
明笙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邵钧庭这么脆弱的样子,心底一酸,焦急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赵孟见她光着脚,汲拉着拖鞋,穿着单薄的病房服,撇了撇唇,道:“你们俩能不能别这样,你是病人就不要乱跑。他送你来医院的时候让他先去挂水,非不去,要看着你,两下半就晕倒了。胃溃疡,失血过多,体力耗费过大,还真把自己当铁打的了,这不是早晨就烧起来了。”
明笙走到邵钧庭床头,静静地坐下,对赵孟说道:“赵医生,谢谢你,不过我真的没事了。你可以去看我床头的病例报告。”
赵孟摸了摸她的额头,挥了挥手,道:“行行行,随便你们。我靠着你俩啊,今年创收肯定是急诊科第一。算了,你在也好一点。三瓶水,必须让他都挂完,把他手机给收了,昨天打个不停,好好休息。他醒来让他喝一点热粥。”
明笙再次向赵孟道谢。赵孟无奈摇摇头,退出去时,还是静悄悄地合上了门。
明笙摸了摸邵钧庭的额头,还是烫着的,烧还没退,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却显得眉目格外乌黑,若青山似优雅,似乎是水墨也晕染不出的清冷缱绻的气息,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锋芒毕露的样子,下巴上长出了一片淡青的胡茬,显得有些萧瑟颓然。
忍不住,明笙就垂下泪来,低声道:“对不起。”
“是我太不小心,没有听你的话。”
“我之前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你的气,后来慢慢知道了。”
……
“呜呜呜,邵叔叔,对不起……”
明笙趴在床头,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着,过了一会儿,脑袋上传来一阵暖意,她愕然抬眼,就看到邵钧庭正摸着她柔软的秀发,眸子里一片温润如云:“你能不能不要喊我邵叔叔……”
明笙脸上一臊,问道:“你醒来啦?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有人刚刚嗡嗡嗡的时候就醒来了。 ”邵钧庭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淡淡一笑。
那就是一字不漏地都听了去,明笙的脸滚烫,气急败坏地将眼泪都抹在他的手背上,道:“昨天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邵钧庭刚想开口,明笙又跳了起来,道:“不行不行,你刚刚醒来,先不要说话,要先吃点东西。”说着,便出了房门。
邵钧庭抬了抬手,吊瓶发出叮铃咣当的碰撞声,只得无奈地又放下来。
他现在哪里想吃东西,只想抱抱她。
一阵寂静过后,明笙端着一个保温桶出现了。她倒了一碗粥出来,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才放到他唇边,道:“张婶刚送来的山药粥。养胃的。”
山药粥的热气氤氲开来,映得明笙的眉目温婉动人到了极致。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微一俯身,就能看到那美好的风景。
邵钧庭的心瞬间跳得有些异常,吞下了那口温热得恰到好处的粥,但脸上的神色却端肃了起来。等她再舀一勺,放到他唇边时,邵钧庭却扭过了头,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