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动问:
“你可是爱莲姐姐?”
爱莲大惊,反问道:“你是何人?”
南桥道:“姐姐不须多问,是潘郎派我来搭救你的。”
“潘郎来了!他在何处?”
“尚在山下,姐姐且随我来。”
南桥在前,一手提三尺宝剑,一手携着鲜爱莲一条臂膀,摸着黑高高低低,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到了崖边。哨楼边上有道小门,哨兵早被南桥解决了,因此并无阻拦。南桥将爱莲安置在一个僻静处,然后道:
“姐姐不要乱动,待我放一把火,烧了这伙强贼的老巢,我再带你下山。”
爱莲点应允,道:“妹妹小心行事,万不要着了那些强贼们的套儿。”
“谅不防事。”言未毕,人已不见踪影。
此时钻天猴和他的喽罗兵正在开怀畅饮,于占山端起一大碗老酒,走到鲜世保面前,道:
“兄弟,不不不,今日应改口叫大舅哥了。大舅哥,你劳苦功高,从今后咱们更是亲上加亲了,你我同心协力,共守山寨,定要闯出一番功业。有朝一日,老子得了天下,你就是国舅爷,哈哈哈!来,大哥,妹夫敬你这一碗。”
鲜世保接过海碗,满饮了一杯,他也未曾料到事情竟如此顺利。略施小计,鲜爱莲便随俩喽罗兵老老实实到了村口。鲜世保见状二话不说,令几个喽罗兵轮换着背起鲜爱莲,急急奔山寨而来。一路上不管鲜爱莲如何哭叫谩骂,老鲜只装作充耳不闻。鲜世保边饮酒边想心事:他这时其实想的并不是作国舅爷,牺牲妹子也在其次,他是断定那个貌似太监的后生决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时间早晚罢了。到了那时,钻天猴肯定不是对手,他鲜世保的末日也可能就跟着到头了。
断壁崖的山匪们正在山吃海饮,突然见四周火起,顿时大叫不好,纷纷夺路而逃。奈何大门在外面被人反锁住,有几个走得快的,翻窗户好歹拣了条性命,还未来得及举手加额、暗自庆幸哩,让一个黑衣人候个正着,飞起一剑,肚子上早被戳了个窟窿。
大厅里一片混乱,钻天猴大喊几声“沉住气,不要慌,不要乱”,然而此时谁还听他的?老于知道大势已去,美人也不要了,和鲜世保等四五名贴身心腹嘟囔了几句,打开机关,从暗道里溜之乎。
此时天色放亮,断壁崖聚义厅以及后室小屋等皆被烧了个净光,而且并无一人逃出(逃出的也被杀了)。
潘又安等在山下焦急地盼望南桥能平安回来,不要一位丢了再折一位。到了半夜时分,突见山头火起,火光映天,潘又安情知是南桥得手了。
捱到快天亮时,潘又安等瞧见几个焦头烂额的家伙从山上一路狂奔下来,被潘又安等六人拦住,王横横、张保保各执大棍,瞬时便结果了几个小卒的性命,场上仅剩下钻天猴、鲜世保二人。潘又安此时尚不知二位爱妻的性命安危,催马挺枪上前,枪头抵住鲜世保的咽喉,骂道:
“我把你这个杀不死的狗贼,未料到今日在这里相逢。鲜世保我且问你,鲜爱莲如今怎么样了?”
这个人怎么叫出他的名字,鲜世保不由抬头一看,当年那个少年又来了!他哆哆嗦嗦,浑身筛糠不止,颤抖说:
“公子爷啊,实实不干我事,都是这个钻天猴色胆包天谋我妹子!如今我妹子被绑在山上屋子里,是死是活尚不得而知哩!”
潘又安听罢大怒,枪头一调,回转身就奔钻天猴而去。于占山此时虽有浑身的功夫,奈何钻了半夜的山洞,又碰上一个武功更强于他的潘大将军,见鲜世保又卖了他,苦无逃命之道,猛转身紧跑几步,“噌噌噌”上了一棵钻天大树。
潘又安刚欲喊叫兵士砍树,南桥携爱莲从山上下来,老远就喊:
“潘郎且勿砍树,给他一箭就是了。”
潘又安恍然大悟,老家柴草房里那张硬弓今已带在身边,因是无箭矢,到了前面街市上南桥多了句嘴说“买几支土箭吧”,山民打猎的土箭虽稍嫌笨重,却是结实耐用。潘又安买了几支带在身边,南桥一说提醒了他。潘又安愁准树稍上钻天猴,开弓放箭,连发三箭。两箭中手臂,一箭射在腿上,力道用得猛了些,竟把钻天猴活活钉在那棵树上。
钻天猴杀猪也似吼叫,鲜世保爬在地上求饶。鲜爱莲高叫道:
“潘郎千万饶他不得,打蛇不死,日后又去害人!”
潘又安复一枪,结果了鲜世保的性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