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
闵天喜鼻青脸肿,眼睛都快睁不开,牙也掉了一颗。
“所以,是凑巧喽?”
闵天喜明知道姓贺的有意多杀几人,用恐惧来折磨他,还是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不惜肝脑涂地!贺公子要我们往东,我们一定不敢往西!”
贺灵川目光微凝:“你们倾巢而出?”
贺灵川晃了晃酒杯,低头啜饮一口:“还想用这套说辞搪塞,你确定么?”
主打一个“凑巧”。
这回闵天喜很听贺灵川的话,乖乖坐下,乖乖端酒喝了。
闵天喜眼睁睁看着沙滩上的部众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下惨然。
“是的。”
那种痛苦,简直是深入灵魂的折磨。
贺灵川这一侧,留在船上的嵘山弟子也已经赶来支援,但汇合一处也就十人。
向廉又搬来一桌两椅,又在桌上放了一壶两杯。
他目光闪烁,但贺灵川依旧看穿他眼中的畏惧,这才满意一笑:“让他们站起来罢。”
“这不就对了嘛?”贺灵川又拍拍他的脸,“我始终不想为难你们。”
闵天喜闭了闭眼,艰难道:“我投诚,我愿意投诚!”
群岛外围三伙海盗,另外两伙都被阴虺袭击,伤亡惨重。只有这二道的海盗,竟无一人遇袭。
多数人会被压得抬不起头。当初嵘山就拿它来对付七十年蝉。
果然他吞下这杯酒后,贺灵川的脸色就和缓多了:“闵天喜,阴虺为什么不袭击你们?”
贺灵川沉下脸,站在边上的裘虎出手如风,拧断了俘虏的脖子。
裘虎会意,向吕秋纬比了个手势,后者立刻捏了个诀,喝道:“风来!”
“住手,住手!”闵天喜喊了两声,一抬头望见贺灵川的笑脸,真觉得这厮比青面獠牙的恶鬼更可怕!
手下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贺灵川用毒囊将他身上的蛛毒吸走后,又递了一块白巾过来,指了指他的脸:“太脏了,擦一擦。”
所以这些强者反而死得最快。
闵天喜还是个硬汉,牙关咬碎了都不服软。
当然这东西在真正的战场上不那么好使,它会被护身罡气隔开,又会被元力大大减效。
背景音是又有两个盗贼被捅死,死前长长几声惨叫。
闵天喜刚一迟疑,边上又传来两声惨叫,那是平时最会溜须他的亲信。
裘虎拿出来的,便是嵘山宗的宝物“千钧瓶”,从里面散出来的水雾沾到活物,会即刻施加千钧之重。
他比人家高一个头,这么居高临下一俯视,此人顿时压力山大,咽了下口水才答道:“真的,是真的。”
水珠借风而起,分裂成了浅金色的雾汽,又细又薄,在明亮的天光下几乎肉眼难辨。
呜,一阵大风刮过,自西向东,也就是从贺灵川吹向对面的海盗船。
拿下白巾一看,沾满了血。
船只收锚,挂帆变向,很快驶离鱼骨礁。
想起他的酷烈手段,闵天喜咽了下口水:“那个晚上,我率部去西北陆地上做一单买卖,凑巧避过了阴虺的侵袭。”
“谢、谢谢。”闵天喜很久都没对人这么礼貌过了。他双手接过,擦了擦脸。
纵然银子很软,但有贺灵川真力加持,依旧打得鲜血横飞。
船上六七十名匪徒见同伴吃亏,嗷嗷喊着跳下船来。
贺灵川又顺手点了七个手脚完好的盗贼,缚住双手,一同带上船。
贺灵川追问:“不惜肝脑涂地?”
闵天喜额上又爆汗了。
但他还是硬生生吞下酒去,因为他明白,贺公子这是在告诉他:
敬酒不吃,吃罚酒。
“哦是,忘了。”贺灵川回头喊裘虎住手,“行了行了,别杀了。”
他一声令下,嵘山弟子立刻停手。
<div class="contentadv"> 贺灵川亲手把闵天喜从地上扶起,叹息道:“我向来先礼后兵。你要是早识时务,二道的兄弟们也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对不对?”
六十几人,救起来太慢了。
“我们投诚、我们投诚!”闵天喜嘴一张,后面的话就顺溜多了,“我们二道愿意投入贺公子麾下,效犬马之劳!”
他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
贺灵川伸手在他后颈按了几下,闵天喜身上的痛苦就大为减轻,不再火烧火燎。
贺灵川不理他,再踱到另一名盗匪跟前,也不开口,就定定看着对方。
这人被他看得脸色发白,额角青筋跳个不停,忽然大叫道:“要杀就杀,老子不陪你玩游戏……”
话音未落,裘虎咯嚓一声,又扭断了他的脖子。
谁说硬气的就能活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