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一眼就瞧上了姑爷。可惜婚后,主子与姑爷却很是恩爱,她一度以为,自己彻底没了希望,谁料竟峰回路转。
主子将她提拔成姨娘时,她那般欢喜,欢喜到,甚至不惜撒下弥天大谎,没人知道,那晚她缠上去时,李徵不仅没碰她,反而伸手推开了她。
见爷总算来了她房中,她心中满是惊喜,她连忙推开了门,红着脸福了福身,娇滴滴唤了一声,“爷。”
她以为是郑菲凌总拒绝李徵,他才来了她房中,面上也染上一丝娇羞,谁料抬眸时,对上的却是他冰冷至极的目光,“你跟雯姨娘说过,你家主子与人相看的事?”
婇真心中不由一紧,她心中转过无数念头,咬了咬唇道:“她确实问过主子的事,有一次话赶话,不经意说到了此事。”
“你家主子心中有人的事,也是你告诉她的?”
婇真连忙回道:“这事妾身没告诉她,是她自己猜的。”
“这么说,你家主子心中真有旁人?”
他面色很淡,烛火下,原本俊朗的面孔似是添了一似阴鸷,显然很在意这个问题。
婇真并不蠢,这个时候,若是背主,爷未必会高兴,她只跪了下来,轻轻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清楚。”
月亮逐渐升高,不知不觉刮起了夜风,因房门大敞着,冷风径直钻了进来,室内婇真穿的单薄,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她努力挺着胸脯,声音又娇又软,似是在为郑菲凌说话,“爷这么优秀,主子心中肯定是有您的。”
他居高临下审视着她。
婇真跪在地上,神情略显忐忑,不安中还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喜悦,根本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
李徵讽刺地笑了笑,哪里瞧不出她的小心思,明知不该信她们的话,一想到郑菲凌对他的疏离,他就止不住地难受。
他扭头对康明道:“污蔑抹黑主母,是何罪?”
康明已猜到了主子不会留情,直言道:“重则杖毙,轻则发卖。”
“那就毒哑嗓子,发卖掉。”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婇真的住处,婇真眸中满是愕然,万万没料到,他竟会惩罚她,“爷!妾身不曾污蔑太太,妾身什么都没说,求爷明察!是雯儿,都是雯儿,是她……”
剩下的话,她却没能说出来,康明已让人捂住了她的嘴,她呜呜叫了几声,眸中满是惧怕。
李徵离开梅苑时,婆子带着柳大夫匆匆赶了过来,李徵对康明道:“等他把完脉,将他请到前院。”
等柳大夫赶到前院时,已是半个时辰后,李徵已沐浴完毕,他换了一身月白色常服,眉眼清隽,神色淡漠,以往的温润退去了大半。
柳大夫进来后,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柳大夫坐了下来,“今晚有劳柳大夫跑这一趟,这么晚将您请来,是有两个问题,想要询问您,还请柳大夫如实告知。”
他说完,就行了一礼,依旧是那个谦谦君子。
柳大夫连忙摆手,“不敢当,您直接问,我定会如实告知。”
李徵没有拐弯抹角,暗藏锋芒的眸,落在了柳大夫身上,“以柳大夫之见,雯姨娘的身体究竟如何?是当真凶险,还是在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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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郑菲凌起床时,康明才来了一趟,将婇真被发卖的事,说了一下。
他道:“她是您身侧的丫鬟,主子发卖前,本该提前知会您一声,实在是她犯了主子的忌讳,竟使用下作手段勾引主子,主子眼中容不得沙子,才决定处置她。怕您生气主子才让奴才过来好生与您解释一下,望太太勿要气恼。”
婇真引诱李徵的事,并非出自杜撰,她被郑菲凌提拔成姨娘后,确实勾引过李徵。
李徵十分厌恶爬床的婢子,以往有丫鬟引诱他时,都是直接被发卖掉,是以,如今府里的丫鬟皆很规矩,碍于她是郑菲凌的人,李徵才饶了她一次,昨晚,婇真的举动却真正惹恼了他。
她身为郑菲凌的丫鬟,却忘恩负义,吃里扒外,这等丫鬟若真留着,早晚会惹出事端,就算郑菲凌会生气,李徵也不可能再留下婇真。
郑菲凌有些诧异,怎么都没料到,他竟会因为婇真的勾引,直接将她发卖掉,婇真生得貌美,身材也玲珑有致,异常妖娆,应该是男子喜欢的长相才对。
他竟舍得?
直到康明离开后,郑菲凌仍有些回不过神,婇瑕却很高兴,笑道:“她这般不安分,姑爷就该将她发卖掉!若能将另外一个姨娘也发卖掉就好了。”
梅苑,小千将婇真被发卖的事告诉了雯儿。
为了加重病情,昨日,雯儿又洗了一个时辰的冷水澡,至今仍未退烧,她整个人烧得都有些晕,不仅牙根发麻,四肢无力,眼前也阵阵发黑,昨晚,小千连灌她两碗药,又喂她吃了保命的药丸,她才不再咳血。
小千低声道:“爷只发卖了婇真,并未怀疑您,这下主子可以放心了,如今他心中定然已埋下一根刺,与太太只会渐行渐远。”
雯儿眸色一冷,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示意她隔墙有耳。
小千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伸手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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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徵再次忙到深夜才归来,他仍旧像往常一样,先去郑菲凌院中瞧了瞧,见她那儿已熄了灯,才回到前院。
康明让人先给他端了一盆洗脚水,让他泡了泡脚,这才道:“奴才让人查了太太相看之事,在您之前,她只与皇上相看过。”
李徵闻言,眼睫不由轻颤了一下,因薄唇微抿,他下颌线绷得有些紧。
半晌,他才吐出一口浊气,几乎不敢去想,如果她当真心悦皇上,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