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归你。但是江南西道,在老夫有生之年,为我封邑之地。待我百年之后,由苏筠来归缴。”
“我那岭南之地,换我儿苏筠一道免死金令,将来无论他做下何等错事,段将军留下他一条性命,让他做过富贵闲人一生无忧。老夫暂时留着那江南西道,是为我儿做靠山。”
“我百年之后,他有勇无谋,镇不住江南西道的那些叔伯们;且段将军大才,定是会吸取那前车之鉴,以防诸侯再起。”
“届时苏筠自缴封地,为你开了削藩之口,是我给他留下的第二个保障。”
苏王爷说着,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世间,人心难测,帝王之心,便更是难测。有多少君臣打天下之时,宛若手足,到日后却是狡兔死,走狗烹,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日子长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指望人心,太过玄乎。
且万一……万一他死的时候,已经换了段怡后人做国主呢?
倒不如到时候苏筠献上江南西道,再立功勋,不管当时段怡是否还记得苏筠同她的情谊,不管当时国主换了谁,碍于脸面,都不会为难新立大功的苏氏一族。
苏王爷说着,“白纸黑字,防的只能是君子,却防不住背信弃义的小人。段将军在老夫心中,便是正人君子。”
段怡低下头去,看向了那张墨迹早就干了的纸张,上头的字规规整整的,纸上却是有些许折痕,也不知晓,苏王爷思虑了多久,方才想出了这么些。
段怡轻叹一声,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苏王爷的注视之下,掏出了自己的印信,盖了下去。
“崔子更可能会后悔今日没有在长渊摆下鸿门宴,叫我段怡有来无回。可苏王爷将来定是不会后悔,顺了苏筠的意,将他留在了我身边。”
她抬起眸来,瞧着苏王爷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纸折了起来,收进了一个木头匣子里。
“若是这样能让王爷安心,我这个占便宜之人,自是没有不允诺的道理。”
苏王爷长长吁了一口气,朝着段怡拱了拱手,“多谢主公成全我这个做父亲,想要弥补过错的一片苦心。”
段怡托了托他,然后又端起了面前的茶盏,轻轻地喝了一口。
“将军这就下了决断,就不怕我输给了崔子更,然后这纸约定便形同虚设了。”
苏王爷又添了茶水,苦笑道,“若是你我二人联手,都不是崔子更的对手,那胜负生死,自是与人无尤。”
“而且,老夫觉得,这天下怕是要暂时太平了。”
苏王爷说着,朝着门口看去。
段怡顺着他的视线,扭头一看,看向了门口逆着光站着的崔子更。
“世叔可谈好了?”
苏王爷点了点头,拿起那木匣子,站了起身,又朝段怡拱了拱手,走了出去。
崔子更见他走远了,看着苏王爷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方才抬脚进了屋。
他将苏王爷的茶盏,放到了一旁,又自顾自的给自己添了一盏新茶。
然后方才在段怡的对面坐了下来。
“段怡,你在苏州所言,可还作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