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外的护城河里,红彤彤的一片,不知道是哪里吹来的桃花,落在了水面上,盖住了那斑驳的猩红。
段怡坐在马背上,远远看了过去,那城楼之前,乌泱泱的一片人,崔子更同苏王爷立在马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瞧见她过来,不由得看了过来。
苏王爷冲着段怡挥了挥手,瞧见苏筠好生生的挑着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城门紧闭着,韦猛先前背着的大门板,还扔在那里,上头扎了不少箭支,瞧着像是刺猬一般。
段怡翻身下了马,朝着崔子更走去。
他的衣袖上,被割了几道口子,露出了血痕。
段怡眯了眯眼睛,“李光明,余墨,还有那李泰皆已身亡。陇右军是个硬骨头,血战到最后,却是不肯降,有一部分散兵游勇逃了出去,其他尽数被俘。”
苏王爷听着,摸了摸胡子,冲着段怡摇了摇头,“老夫不如段将军,正要杀那陈鹤清之际,他却是被人救走了。”
“来人穿着一身黑衣,脚上绣了金波纹路,使的兵器是长剑,脸上戴着面具,瞧不出是谁。老夫功夫不济,不是他的对手,叫他把人给救走了。新周军残部亦是追丢了。”
苏王爷说着,深深地看了段怡一眼。
段怡眸光一动,并不意外,“十有八九,是那死而复生的段思贤。他孤家寡人一个,想要再翻起浪来,谈何容易?”
一场大战下来,想要全歼敌人,亦或者是将所有人俘虏,那几乎是不大可能的。
你本事够强,对手也不是什么菜瓜,能站在原地不动,叫你直接切丝儿了。
从前在山南的时候,一来是对战人数不多,二来那地方本来就是战士们的故土,离开这里,他们能去哪儿?左右投降了,不过是换了一个给他们发粮饷的人罢了,是以投降起来,格外的痛快。
这回却是不同。
若是能讨回家乡去,哪个想要留在京都做俘虏?
便是崔子更打淮南的时候,贺淮南那么个废材,都能在亲卫的护送之下,逃出生天。
是以,段怡并不意外苏王爷之言。
她想着,看向了崔子更。
崔子更眸光一动,摇了摇头。
“先前正要同苏王爷说,此战怕是大有蹊跷,我在军中,不见那沈青安。而且,虽然他们声势浩荡,但是那禁卫军的人数,却是远不如从前我派斥候所查出的人数多。”
“同我对战的,乃是那沈青安的手下姜赫同赵成,已被斩于马前。晏先生审问俘虏,问了许多人,只说他们出城的时候,便只有这么些人,沈青安并未出城。”
段怡同苏王爷对视了一眼,皆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朝着那紧闭的京都城门看了过去。
他们虽然占领了城墙,但是却并没有打开城门,进到城中去。
那么,沈青安会不会如今领着剩余的禁卫军,正埋伏于其中呢?
这个时候,祈郎中同晏先生,亦是围拢了过来。
“沈青安这是唱的哪一出?这郑王一脉的人,脑壳都像是进了黄河书似的,做的都叫什么事?”祈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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