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段怡异口同声的说道,“祈先生难道不是喜得贵子?”
景泓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已经弱冠了。”
段怡惊讶的看了看景泓的脸,虽然黑里透着亮,可这人明明生的一张稚气的脸,看上去同苏筠差不多年纪,竟是已经弱冠了!
可一盘算,又觉得没有错。
若是景泓年纪比她还小,那祈师母当年去锦城,瞧见她的时候,就不会默默的离开。
而是会冲上去,撕烂祈郎中的脸,大骂:“你竟然敢背着老娘,在外头养了这么大的闺女……”
这么一想,段怡心中沉重了几分,痛心疾首的说道,“哥哥放心,先生的金丝楠木棺材,就交给我了。要不是因为我……”
她正说着话,就被一道尖利的声音给打断了。
“哈哈!我有儿子了!哈哈!后继有人了!哈哈哈哈哈!”
“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椒聊且,远条且~”
后院里传来了欢快了歌声,还有拍打水得声音,堂屋里的人面面相觑。
祈郎中笑着笑着,竟是唱起了曲儿来!这声音一会儿先是砸破了瓦缸,一会儿像是煮沸的开水,一会儿又像是坏了的锣锅……
段怡噗呲一下笑了出声,“哥哥不必如此客气,又不是过年过节,倒也不用杀猪宰羊的招待我们。倒是我们蜀中,有好些花椒,赶明儿我给你送上一把。”
祈景泓听着这声音,板着的脸是在是绷不住了,他拼命地压抑着上翘的嘴角,看上去像是抽搐了一般。
一旁听到现在的百农公林渊,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中气十足,笑的声音颇大,后头的祈郎中听着,歌声戛然而止,连那水声都听不到了。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忍不住跟着笑了出声。
祈景泓将那长命锁,还有零嘴儿都还了回去,别扭地说道,“我姓祈,名景泓,表字丰收。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些年,我……我父亲,多亏你照顾了。”
他说着,又深深地看了段怡一眼,“你就不怕我们哄骗你的么?故意打入襄阳军中。”
段怡嘿嘿一笑,看向了林渊,“送我军粮,外加给我先生送个儿子,这样的骗子,您能做个中人,牵线叫我多认识几个不?”
“我们襄阳来者不拒,若是觉得先生已经有儿子了,唤我做爹也可以!”
林渊又哈哈大笑起来。
后头的祈郎中,换好了衣衫,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他老脸一红,偷偷看了景泓好几眼,见他已经一派平和,同段怡苏筠说着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我……咳咳……”祈郎中看了那景泓一眼。
景泓抿了抿嘴,“先去祭拜一下我阿娘吧。”
祈郎中猛地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这是段怡,先是山南之主,我侍奉的主公,后是我德学生。”
段怡一愣。
却又听祈郎中说道,“阿怡也去罢,见见你师母。”
那林渊微微一笑,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看到你们父子相认,老夫也算是完成了豆娘的遗愿。我先去清点粮仓,让秋田准备吃食。一会儿等你们回来了,咱们再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