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般用来,将段怡呛了个七荤八素。
七田没有接话,只是像个幽灵一样,静静地看她。
再后来,便是老牛受伤的那一回了。
那日的天像是破了个窟窿洞一样,她领着人到处翻找,在一堆尸体中,捡起了受伤的老牛,她将老牛扛在了肩膀上,却是看到了七田轻颤的睫毛。
“肠子流出来了,我给你塞回去,一会儿来扛你。”
她送老牛去祈郎中那再回来的时候,七田已经不见了。
她在附近寻了寻,都没有寻到,便只当是他被剑南军其他的将士就救走了,便又去救旁人了。
再后来,她还从老牛那里,问过七田。
老牛说他对七田也不熟,只知道他不是剑南人士,家中遭了变故,一心只想求死。
只要打仗,军中就会有人死去,有人失踪,有人离开。
她同七田并不熟络,自是不会刨根问底,很快便将这事儿抛在脑后了。
田七郎见段怡神色有变,显然已经想起了前程旧事,笑道,“听闻段三你的梦想是做寡妇,而我的梦想去死,即是如此,咱们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只要你能杀了我,我那十州之地,还有田家所有的钱财,便都是你的了。”
段怡一愣,靠!这天下竟是还有比她疯批的人,还是一个美人!
她想着,摇了摇头。
不管田七郎说得有多么天花乱坠,她的脑子里始终都记得,这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
“我若是杀了你,本来这些就是我的。你倒是脸大,说得好像是你送给我。”
段怡说着,轻轻一跃,从城楼上头飞了下去,她先是将那五颗黄豆朝着田七郎的面门弹去,然后长枪直挺,俯冲下去。
田七郎瞬间激动了起来,他将折扇朝着身后的付五娘怀中一扔,直直的迎了上去。
段怡瞧着一惊,竟是还真有这样不怕死的人。
她想着,手下却是半分没有放缓,待那长枪到了面前跟前时,田七郎动了,那腰间的长剑一出,直直的架住了段怡的长枪。
段怡心中发沉,田七郎拔剑的速度,是她见过最快的人。
就这样一个人,当初在剑南军中,却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兵,丝毫没有出色的迹象。
功夫可不是一日就能练成的,田七郎那时候根本就是在隐藏实力。
那么他当年去剑南做什么?
田七郎像是看穿了段怡的想法,轻轻一笑,“果然比起说,段三你其实还是更喜欢直接开打。不过今日前来,是给你送第一拨聘礼,认个门的。”
他说着,笑容陡然一变,神色变得阴郁了起来,“毕竟我本来要死了,是你非要我活了下来。我不找你找谁呢?”
他说着,快若闪电的朝后退去,一个翻身,上了一匹马。
而一旁的付五娘更是红影一闪,亦是翻身上了马,她将那血滴子朝着空中一扔。
可意料之中的那般凶残兵器,却是没有出现,那斗笠转着转着,像是一把盛开的伞,城楼上的一支长箭射来。
箭头撞到斗笠上,嘭的一下,被旋转着甩飞了出去。
“我在襄阳等你。”
待跑出了射程范围,付五娘方才收了那斗笠,同田七郎一并,飞奔而去。
段怡收回了视线,再朝前一看,却是瞳孔一震,先前站在那里的抬聘礼的人,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嘴角带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