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鲁菽现在的水准,以及他手头那一群“实验设备”精怪,和遍布汉地四州三十六郡的庞大农家弟子群体,他也完全有独立进行“农科”研究的实力和条件!
顶多也就是没了他把握方向,或许会走上少许弯路。
但有杂交水稻打底,鲁菽就算是走弯路,也绝对比继续打着他的旗号进行项目研究,更早封圣。
只可惜,这老货哭哭啼啼的,一副陈胜要敢逐他出师门,他就一头磕死在地上的架势,陈胜属实拿他没辙。
为了将好心进行到底不息反目成仇的人,或许有。
但陈胜绝对不是!
不过也罢,既然鲁菽不肯自立门户吃独食。
那他们师徒就合力……把蛋糕做大好了!
虽然因为师徒这层联系,汇聚到鲁菽身上的气运,大半都分流到了他的身上。
但终归还是有一小半留在了鲁菽身上。
虽说不多,但日积月累,绳锯木断、水滴穿石!
别看这老货白头发白胡子一大把,陈胜刚才掂了掂,笃定等闲的修意要撞上这老货,得被他用庄稼把式活活打死!
至于如何把蛋糕做大……就是在刚刚,陈胜想起了两件早就被他遗忘的神器!
活字印刷术!
报纸!
就在陈胜心绪百花齐放,短短几息见就将报纸与军心、民心、人人平等、同仇敌忾等等关键词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一名顶盔掼甲的王廷侍卫忽然分开人群,步履匆匆的赶到陈胜身畔,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陈胜惊愕的挑了挑眉梢,随手便拍了拍鲁菽的臂膀:“这边你先盯着了,梅花山庄那边出了新东西,诸位大匠请我过去看看!”
还沉浸在发散思维中的鲁菽陡然回过神来,连忙揖手道:“恭送夫子!”
陈胜点了点头,转身在一票王廷侍卫的“艰难”护持之下,分开一众锲而不舍、虎视眈眈的女流氓,匆匆离去。
……
东迁后的梅花山庄,坐落于金陵城东北角的北门卫戍团军营后方。
这里外层由一整个卫戍团守卫,内层有一千红衣军精锐全天候把守,内部还有一百王廷侍卫执卫。
没有陈胜的王令,就算是陈守亲至,都进不了梅花山庄的大门,连梅花山庄内部的诸位大匠外出或者还家,都只能在王廷侍卫的陪同下,走密道离开梅花山庄。
守卫之森严,仅次于长宁宫!
这种森严的守卫,并非是一蹴而就的。
而是随着梅花山庄内部封存的紧要物品越来越多,一点点增加守卫力量,逐步逐步加到这个程度的。
要知道,连长安区陈家大院,都没有王廷侍卫守卫,而这里却有一个百人队!
至于梅花山庄内封存的那些紧要物品,到底有多紧要,可以举一件十分具有代表性的东西:火药!
陈胜刚走到梅花山庄门口,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铛铛铛”的急促打铁声。
一进门,就见到一大票浑身污迹、头顶鸡窝的大匠,勾肩搭背的围在一座足有两层楼那么高,形似石油田里那种小鸡啄米似的大型机械前,那座大型机械还在不停的升腾着白色的雾气!
“牛逼啊!”
陈胜的目光追随着白色的雾气慢慢升起,惊叹道:“还真叫你们这群棒槌,把蒸汽机给造出来了!”
“大王来了、大王来了!”
“大王、大王,快来看看,刚刚调试好的蒸汽机!”
“大王,您说的可以拉动数十丈皮铁车厢的车头,就是用玩意儿当牛马么……”
一帮大匠注意到陈胜的到来,眼睛冒绿色儿的一拥而上、如狼似虎的将他包围在中心,七嘴八舌的问道。
扑面而来的臭脚丫子味儿,简直辣眼睛!
“你们这群混账!”
陈胜都快难以呼吸:“都跟你们说了多少次,最长半个月,必须要沐浴一回,你们这都多久未曾沐浴了?都他娘的淹入味儿了!”
这群棒槌听到他的怒骂声,随意拉起自己反射着油光的板结衣袍嗅了嗅,而后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没有男人味耶!”
“对头对头,李大师的话,甚合咱意啊!”
“大王不都言‘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么’?咱大汉繁荣昌盛还等着咱们去创造,岂能将光阴在区区沐浴小事之上?”
“对啊,我们这些糟老头子又不找婆姨,洗那么干净作甚?”
陈胜无语的扶额,浑然忘了,当初自己搁这儿和这些棒槌一起废寝忘食的时候,也是他们这副德行。
梅花山庄以当初他初登建立梅花山庄之时,在陈郡召集起来的各行各业翘楚为班底,其后经过了多次精挑细选的小规模人员补充,如今山庄内各行各业的匠师,已达五百之数。
这五百人中,虽然没有代表着九州当前工匠技艺巅峰的公输家之人与技墨分支的人。
但在阅览了诸多陈胜从公输家和技墨白嫖来的密录,以及跟着他研究了这么多项目之后。
陈胜相信,这些人已经足以与公输家、技墨比肩,甚至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具体如何……只看这些棒槌单凭陈胜当初的一壶开水和三言两语,就硬生生整出了这么一架原始蒸汽机,就能看出这些人的技艺有多高超了!
“都让开、都让开!”
陈胜像驱赶绿头苍蝇一样将这群使劲儿往他们眼巴前凑的棒槌驱赶到一旁,大步走到仍在运转的蒸汽机前。
就见这台形似抽油机的原始蒸汽机的水泵拉杆下,安装了一大块铁锭。
铁锭下边则安置着一块铁砧,铁砧上还放了一大块铁锭,正一上一下的锻打着铁锭……
‘好家伙,这是做了个打铁机啊!’
陈胜暗道了一声,回头环伺周围这群棒槌道:“那位大师来给我讲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