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单挑单挑打不过!
统兵统兵也打不过!
总不能为了脸面梗着脖子让陈胜砍了他的脑袋吧?这要教那厮知道,他能来自个儿坟堆儿上跳着脚骂他是猪猡……
王离一听就察觉出老父亲语气中有异,愕然的低声道:“父帅,您不是想降汉吧?”
他亦是少年入幽州军为卒,对幽州军的感情和对姬家人的厌恶,与王贲是一样一样的,当然不会在意降不降汉这件小事。
他惊异的是,老父亲会这么轻易的就生出了降汉的想法。
这不像是老父亲的风格啊!
王贲无言以对的看着王离。
他能说什么呢?
难道告诉他那陈胜极有可能会成为你亲弟弟的妻堂兄?
他要脸,这么不要脸的话,他说不出口……
“啪。”
他面无表情的一巴掌大歪了王离的兜鍪,“滚下去整军!”
从老父亲的手劲儿里,王离知道,他老人家已经不想再和自己废话了。
他只好无奈的扶正头盔,抱拳作揖道:“末将告退!”
……
傍晚时分。
张耳正在家中正堂内接待刚刚攀墙入城的任侠同道,就见陈余撞碎他家的院门,火急火燎的冲进来,远远的就高声嚷嚷道:“兄长,大事不好了兄长,兄长……”
张耳皱了皱眉头,又好气又无奈的起身缓步走道门前,沉声道:“为兄与你说过千百次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为何总也记不住?”
陈余哪里听得进去:“不是啊兄长,是……”
张耳拧起眉头,不悦的拉长声音“嗯”了一声。
要说陈余此人,有勇有谋、果敢坚毅,且极重情义,他很是看好此人,认为陈余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唯独陈余如同伏暑枯叶,一点就着的性子,令他很是头疼。
陈余见张耳不悦,只好按耐住心头焦急,理了理衣冠后周周正正的捏掌作揖:“兄长,小弟方才从好几位同道弟兄口中得知,城内残周兵卒皆在偷偷摸摸的整理行装,估摸是要连夜逃离大梁,小弟心忧兄长大计,特来相告!”
张耳勃然色变,三步并作两步的窜下台阶把住陈余的手臂,急切的问道:“消息可属实?
陈余:……
张耳不明所以的追问道:“说话啊!”
陈余无语的回道:“兄长,小弟已去残周大营附近远远的瞧过,营中骡马皆已套车,应当是真!”
“坏了!”
张耳松开陈余的手臂,原地踱步的连胜道:“前往封丘方向打探残周大军动向的同道方才返回大梁,残周大军却已偷摸撤离陈留,此地偏师定是要前往追赶中军……不行,绝不可错失此等良机,老弟,可有胆量坠城而出,前往王师大营拜见大王!”
他看向陈余。
陈余昂然道:“有何不敢!”
张耳欣然的大力拍了拍他的肩头,称赞道:“贤弟真勐士耶!”
顿了顿,他搂住陈余的肩头将其拉过来,低声道:“为兄即刻召集城内诸同道豪杰,戌时三刻抢夺西城门,城内残周兵马要西行追赶中军,今夜必放松西城门防守以掩人耳目,届时以响箭为号,请大王遣军来攻,里应外合,一举光复大梁,围剿城内残周兵马……”
陈余连连点头,将张耳的话牢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