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内部,不知得经过……总之就是很多很多代人锲而不舍的努力,才有可能站到的高位!
很少有人能说得清,一个寻常的人家,到底需要多少代人做垫脚石,才有可能供养出一位公卿来。
哪怕是那些个出身官吏世家之人,都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只能说一句‘很多很多代’。
公孙白的异峰突起,无异于是一条通天大道,从崎区陡峭的山顶一直铺到了山脚!
公孙白的出生与家世,被反反复复的拿出来讨论。
小到他小时依靠给地主放牛混饭吃,父亲逝世后连一块可以下葬的土地都没有的流言。
大到他为入法家门墙,勤勤恳恳给非子牵牛三载的过往,
都被柠檬精们拿着放大镜翻来覆去的吹毛求疵。
无论他们如何研究,最终得出的结论,都是公孙白的出身与家世决然不配御史大夫之位!
但他每日游街串巷宣读《汉律》以普法,风雨无阻、坚韧不拔的意志,又的确配得上汉廷的御史大夫之位!
当然,结论是这么个结论。
但有的人只能看到前半部分,每日自怨自艾、怨天尤人。
而有的人则能看到后半部分,开始脚踏实地、奋发图强!
自从汉廷征辟公孙白为御史大夫为公告张贴出来那天开始……
稷下学宫的院舍修筑进度,就陡然放慢了下来。
学宫中,多了许多连走路都捧着书卷高声诵读,时常撞树撞门的学子。
陈县的街头,也多数了无数张扫盲的小黑板,宣讲精义的小讲台……
陈胜三步走,一手萝卜一手大棒,终于令他种下了的这颗小包菜,卷起来了!
或许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太的收获!
但只要再给陈县两三年的太平时日,稷下学宫之名,定当九州无人不识!
在这样空前内卷的稷下学宫之内,百家为了争夺月度积分排名,亦是拿出了浑身解数!
什么拜师收徒全看缘法、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
死不死啊!
主动出击才是王道!
一张张招生的桉几出现在了各学院内每一条交通要道上!
一位位往日里品性高洁、澹泊名利的大儒贤人,面带微笑的盘坐在桉几后方,亲切的向每一个来来往往的学子招手。
‘同学,我们家今日有XX大儒的授课哦,听课还可以领取十颗鸡子,你若能带上舍友一起来,还可以每人多领取三颗呢!’
‘同学,我们家今日有XX大师教授机关兽结构哦,听课还可以领取水车木牛图纸,你若能带上舍友一起来……’
‘同学,你听我说,我们农家真的不用天天种地,哎,后边的,你们耕田声音小点……’
将好好的选修课变成社团招新拉人头也就算了!
更丧心病狂的是,百家还无师自通的领悟‘牛皮癣小广告’、‘送鸡蛋’乃至于‘睁着眼睛说瞎话’等等技能。
甚至于还发生过两个小学派为抢夺一名学子的选修课归属权,各自召集人马上演全武行的夸张事!
一度将好好的一个稷下学宫,给搅得乌烟瘴气!
当然,百家会这般卖力,甚至于不顾面皮,除去‘综合积分排名’的因素之外,也是因为稷下学宫的学子们的整体素质,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想,说上一句是他们生平仅见的高也绝不为过!
稷下学宫毕竟是陈胜从无到有一手打造出来的,陈胜的印记早就已经深入稷下学宫的每一个角落,时时刻刻不在无声无息的印象中其中每一个学子,将他们从里到外,变成陈胜的样子……
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经历过信息大爆炸时代冲击的人,最宝贵的是他脑袋里的那些知识吗?
或许是……
但陈胜一直都认为,他最宝贵的不是他脑子里的那些知识,而是他的眼界、他的思想、他的学习方式!
他烙印在稷下学宫骨子里的印记,就包含了他的眼界、思想、学习方式。
而一期一期走进稷下学宫的学子,在接受他这些东西的洗礼时,其实也在变相的加深这些东西。
氛围这种东西,肉眼看不见,但它的确存在,也的确很有力!
而稷下学宫发展到这个阶段,也终于开始真正反哺陈县,乃至整个汉廷。
从豫州返回兖州,取道陈县前往梁郡的范增,就很敏锐的发现,笼罩在陈县上空的那股浩瀚人皇气,又有了质的改变!
如果说,以前人皇气,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令人叹为观止却又望而生畏的话。
那么,而今笼罩着陈县的人皇气,就是一株独木成林的参天大树,不但令人叹为观止、望而生畏,还生机勃勃、气象万千!
最重要的,从死物变成了活物!
……
五月二十五日。
陈胜秘密抵达梁郡二军中军帅帐。
他步入帅帐之时,以蒙恬、范增、陈风为首的一众将校,早已等候多时。
“末将拜见大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齐的高呼声中,陈胜大步流星走上帅帐上方坐定,摆手道:“诸君免礼,就坐吧!”
“谢大王!”
一众将校起身分左右面相中庭落座,一道道魁梧雄壮身量挺拔得宛如长枪一般。
陈胜左右扫视了一圈儿,面带笑意的开口道:“诸位别来无恙!”
众将校连忙笑着抱拳道:“托大王洪福,一切皆好!”
“数月不见,大王可安?”
“大王……”
陈胜笑吟吟的挥了挥手:“我挺好,家里也挺好,今岁的麦子大丰收,稻子也已经种下去了……嗨,闲话后叙,先说正事,陈风!”
帐下秘密抵达梁郡已有半月之久的陈风,起身抱拳,恭声回应道:“末将在!”
陈胜;“给各位将军介绍一下情况!”
陈风:“唯!”
“今岁二月,徐州黄巾贼任嚣部借兵扬州黄巾贼司马卬兵取扬州,然明面上取扬州,暗地里调兵遣将意在吾汉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