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章程也没有?
岂不是全凭他们高兴?愿给那些暴民多少粮秣就给多少?
莲池周围的众多陈县二代终于再也无法保持镇静了,一个个震惊的四下低声交头接耳,心头都在嘀咕,这州府怎么会突然一反常态,狗改了吃屎了?
与郡守不同!
州牧虽看似是替天子牧民一方的封疆大吏,手握一州文武事,生杀予夺、风光无限!
但事实上,州牧之职,远不如看上去的那么风光。
概因,郡守之位,乃是固地世袭,不是诸侯国,胜似诸侯国!
而州牧之位,却是流地世袭!
也即使说,你爹是兖州牧,轮到你接替你爹的位子时,你可能就是冀州牧或扬州牧了。
这种流地世袭制,本意是削弱州牧一职的权力,杜绝各高门大屋造反的可能性。
但显然,这种削弱得太过分了,特别是在各州郡守之位皆已在一家之姓内传承数百年后的今天,州牧的政令,已经形同虚设……若治下郡守愿意给你个面子,你的政令或许还是政令,若不愿意给你这个面子,你的政令就是个屁!
须知,各州郡守虽受制于州牧,但他们的世袭与传承,却是由洛邑三公九卿决定,只要郡守不出大错,任你州牧官大一级,也对其无计可施!
这也是为何吕不韦只是齐吕氏分支族长,却能坐上兖州牧一位。
却是人正儿八经的齐吕氏长房族长,根本就看不上这么跪着要饭的位置……人在临淄做自己的土霸王是不香吗?
这不,吕政堂堂州府典农长史,驾临陈县,设宴款待郡中诸豪杰长子。
郡中三首郡守、郡丞、郡尉,竟无一现身,权当没这回事!
……
诸多陈县二代还是震惊的窃窃私语。
至始至终都一言未发的陈胜,却是差不离已经看明白了!
只能说,不愧是吕不韦,不愧是嬴…吕政!
好一手分而化之的阳谋!
粮食都还没到,有多少也尚且不知晓,便轻松的挑拨了陈郡三首与陈郡诸多世家大族之间的紧密联系!
偏生,如此赤、裸、裸的阳谋,却近乎无解!
这节骨眼下。
纵然各世家大族都有屯粮的习惯,手中都握有一批为数不少的粮食。
但谁知这场饥荒会持续多久?
是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四年?
在旱情席卷整个兖州,从别州入粮的渠道几近断绝的困境之下。
谁会嫌粮食多?谁肯将粮食交由别人保管?
这节骨眼下,粮食就是命啊!
可现在,吕政直接将粮食发到了陈郡各世家大族的手里,他郡衙能怎么办?
强行找各家索要?
若是各家肯给,给得肯定也不只有粮食!
还有怒!
若是各家不肯给,郡衙三首会不会恨上他们这些世家大族?
就算郡衙三首说不恨,他们这些世家大族肯不肯信?
等到万里锦绣江山付之一炬之事,他吕氏父子再以州牧之位登高一呼……
陈胜盯着不远处那位笑得温文尔雅的吕政,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好一个慈不掌兵!
好一个一将功成万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