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的情况。
“杨贵仁,自杀了是吗?服毒?”陆铭突然问。
扎哈维有些沮丧,点了点头。
陆铭笑笑,“这件事可以从两个角度解读,你亲身经历,应该明白,杨贵仁就是为了引出我,不管我死没死,他应该也会死;但我现在活着,外人眼中,这家伙应该又是因为实名举报我,尔后不明不白死了。”
琢磨着,陆铭道:“就算抓到了约瑟夫兄弟,他们两个,应该也不知情,估计真是在为雷诺夫妇复仇呢,和杨贵仁的举报及死亡,更不会发生联系。”
“陆专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将一切查得清清楚楚!”扎哈维咬牙,小老头发誓一般,“我绝不会让您蒙受不白之冤!”顿了下,眼巴巴看着陆铭:“陆专员,以后我做错事,你一定要打我骂我,我绝不会有怨言!”
陆铭呆了呆,更看着他深邃眼眸里好像有种渴望的光芒,立时一阵恶寒。
从给了他一巴掌,怎么都感觉这家伙,好像要把自己当亲爹一样。
那天听韩安妮说过他后,自己将他自也查得清清楚楚。
他自小生活在奴仆家庭,父亲懦弱又懒惰,还有偷钱的坏习惯。
最后,是他起诉将父亲送上了绞刑架。
可能,他的父亲对他来说,一直是一种耻辱。
他更是野蛮生长,性格偏激,从来没有父母的管教,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能说,天分确实不低,也有极大的恒心毅力。
更一直没结婚,又是有名的酷吏,结合他的经历,怕多少是心理有很大问题。
而且,现在这情况是,自己给了他一巴掌,令他体验到了被父亲管教的滋味?一直他深深渴望而得不到的感觉?
这,这也太吓人了!
“老扎啊,你去忙吧,啊!”陆铭咳嗽一声。
“好,好!”扎哈维答应着。
陆铭想了想,说:“其实,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案子本来我已经查得七七八八了,对方也不过是困兽犹斗,而且你想啊,为了这个案子,最后一位议员都要跳出来自杀?说明对方已经黔驴技穷了,那杨贵仁,虽然已经宣布不再竞选议员,但毕竟还没卸任,还是议员中一员,这样的一个人物,都因为牵涉进这个案子送了命!”
“所以,你想想,他们已经没有牌了,还会有人在这个案子里,愿意牵涉进来继续为他卖命吗?因为牵涉进来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包括,一名即将卸任的议员。”
扎哈维入神的听着,默默点头。
陆铭又道:“还有啊,其实我大体能猜到杨贵仁和约瑟夫兄弟这档事是谁鼓捣出来的,他这是最后一击,击中没击中也好,也是在将自己撇干净。”
“可能,是某种信号吧。”
“老扎,到今天,对这个案子,你也应该有怀疑目标了吧?你怀疑这些事都是谁做的?”
“老雷诺吧。”扎哈维笑笑,“当然,我是站在您的角度来分析,因为你最近,一直在和雷诺家族纠缠不清,包括约瑟夫兄弟伏击你,理由也是为雷诺夫妇报仇。”
看了陆铭一眼,“陆专员,那么,除了老雷诺,您还怀疑谁呢?给我点线索,我现在,还是专案组的组长,却感觉,局外人一样!”说着,苦笑,“陆专员,您就给我点内幕消息,好不好?”
隐隐,好像有点跟长辈央求什么的味道,陆铭一阵恶寒,头皮都麻了,挥挥手,“老扎,赶紧忙你的去吧!”你这绝对不是巨婴,你是恶婴,太恐怖了。
这时,有人领雷诺夫妇进来,扎哈维看看他们,没多说什么,手微微抚胸,用他族人的古老礼节告辞。
“你两个,也自便吧!”陆铭对沙奎雷诺夫妇也随意摆摆手。
沙奎雷诺立时吓一跳:“专员,我们还是留在这里吧,看能帮到您什么。”
开玩笑呢,外面已经天下大乱了,检察官的车辆都被伏击,自己夫妇俩别一出温德宝大门就被乱枪打死。
倒好像,在这恶魔身边,现在是最安全的,这恶魔,你别说,他如果不想你死,待在他身边,还真的挺有安全感。
陆铭摆摆手,“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了,我想这时候,你的父亲最想见到的就是你,你帮我给他带个话,就说你夫妇,没什么大恶,也没参与什么,我不会计较的!”又道:“我会派人送你回家。”
沙奎雷诺心下一突,这话,怎么听着,都有点吓人。
但无奈,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垂头丧气的点点头:“好吧,谢谢陆专员。”
……
奢华的书房内,老雷诺怔怔看着儿子儿媳。
在初始的无比惊喜后,现在,听着陆铭传的话,他陷入了沉默,脸上表情极为复杂。
“父亲,我打的那个说枪手什么的电话……”
老雷诺摇摇头:“我明白的。”深深叹口气,“我们以为,一直在算计他,其实,从很早很早,我们就都落入他的算计了吧!“
“而且,杨贵仁死了,一切都结束了……“老雷诺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一切都结束了……”
沙奎雷诺不解的看向父亲,“杨贵仁,也是父亲您……”听着,好像,杨贵仁的死,是一个什么信号一样。
老雷诺有些疲倦的挥挥手,“你不用懂,也不要问……”
沙奎雷诺默然。
“沙奎,集团的情形你清楚,本来,就已经很艰难,我最近,又用了很大一笔资金,加之,接下来,还会有各种负面新闻,有各种清算,官方的,生意伙伴的,甚至,那些好像是我们亲属的饿狼,这时候,也会跳出来咬我们的……”老雷诺慈爱的看着沙奎雷诺,轻轻抚摸着儿子的手,“沙奎儿,你要坚强,知道吗?!”
“父亲,您不要这样说,您不会出事的!”沙奎雷诺心里一沉,更酸酸的。
老雷诺笑了,看向窗外,目光很飘忽,“我呢,不后悔,尽人事听天命,只是,失败了罢了,人,总有成功和失败,我有点后悔的,是没有教好你的弟弟……”顿了下,摆手止住沙奎雷诺要说的话,盯着沙奎雷诺,“儿子,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要记住我的话,我如果死了,和陆千行,没有任何关系,你千万不要再有复仇之类的想法,你记住了吗?”声音极为郑重。
“父亲,您不会死的,不会的……”沙奎雷诺哽咽着,拼命摇头。
老雷诺看向凯瑟琳,“你要好好帮他,他从来没经历过挫折,我,我是真不放心……”
凯瑟琳眼圈也红了,低头抹泪。
“夏夫,你来了,好,你总是很守时。”老雷诺抬头,突然愉快的笑起来。
进书房的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也是老雷诺的遗嘱律师。
“来,你们都在,我现在,改一改我的遗嘱!夏夫,来,我没喝酒,没吸毒,现在,也没任何人胁迫我,我完全清楚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神智很清醒,对吧?!所以,我这次修改遗嘱,绝对会有法律效力,是不是?”老雷诺笑着。
夏夫默默看着他,轻轻点头:“是的,雷诺先生,您现在修改遗嘱的话,会在您死后即时生效。”
“好,好……我们先说说墓志铭,我很早就想过的,我的墓志铭,要由我自己来写。”老雷诺笑着,慢慢坐回了沙发,“我想想,我想想,要从何说起呢……哦,从那个,我刚刚认识他们母亲的夏天开始吧,那是一个,很明媚的天……”
沙奎雷诺望着父亲,鼻子酸酸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