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干下去,咱就能在城里安家。
正是通知一发下去,黑塔都傻了,真给咱房子住呀!四五十平的房子,能做个小两居了。两口子带上个孩子就能住了。他就大胆的问工会的领导说,“那咱的孩子能去入学不?”
能呀!有你的工作证明,你跟孩子的关系证明,拿着户口本就去上学就行了。
黑塔一下班就给老家打电话,电话能打到哪里?只能打到金家,叫先喊一下自家哥接电话,在电话里他把事说了,“我想把那娘俩接来,在城中村租一间房先住着,叫娃先在这边上学。等单位的房子分下来了,就搬进去了。我媳妇随便干个啥,就是去菜市场卖个菜,推个小车车卖个糖葫芦呢,挣下的钱够她吃喝都行了。”
你就是个合同工,人家还叫分单位的房子住呢?
“是这么说的!”黑塔就说,“哪怕是真有啥变故,但娃能在城里上学,这就不一样吧。”
那倒是的!
后来,连刘新潮也把媳妇和孩子接到城里去了,陆陆续续的,小学初中那边总也有插班生,都是从乡下或是县城给转过来的。
金印在电话上把四爷夸了又夸,“这事办的好……人有房子心里就安稳了。”
四爷挂了电话,看着窗外飘落的树叶,久久没有说话。
桐桐给递了个开衫过去,“窗户前冷的很!”暖气已经烧起来了,集体供暖温度还可以。但是深秋初冬的季节了,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四爷看着外面楼上的灯火,低声跟桐桐说,“我最近心里总是想起一句话……”
桐桐心里动了一下,便知道了:“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四爷点头,总觉得心里执拗的很,好似只有这么做才是对的。又好似曾经为这句话盖过好多好多的房子。
这种念头才一闪,就被电话铃声打断了,是林双朝打来的。
四爷过去接电话,林双朝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你的这个决定……我知道了!很多媒体对此进行了报道。声音很杂,有人说这是哗众取宠,有人说这是求名邀功,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住房商业化,将房子与就学挂钩,势必出现种种问题。教育的不均衡,医疗的不公平……之后怎么解决呢?这许是用不了多少年……怕是十多年之后,等金明明长大的时候,问题就会凸显出来……”
林双朝沉默了,良久良久,他才说了一句:“睡吧!早点休息。”
而后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了,育材递了牛奶过去,“怎么?又为我姐夫操心了?”
不是!“是你姐夫想的问题……很可能是对的……每一种变革都会给后续带来新的问题,可也不能因为会有新问题而不去改!你姐夫想在小范围内绕过一些弯路,他有他的道理和理念,能这么做,敢这么做,必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那您叹什么呢?
林双朝没说什么,只一口把牛奶喝了,“我得健健康康的……得长寿一点……”
没人不盼着您长寿,但是您是第一次这么坚定的表示,您得长寿一些。这是又想到什么了?
林双朝没言语,利索的睡觉去了。
吴秀珍出来给杯子里添热水,这才跟儿子说,“你爸得长寿一点,只要人活着,就有法子给你姐夫保驾护航!那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姐夫身上了。”
育材就笑,朝里喊:“爸,我是亲儿子。”
亲儿子怎么了?咱俩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把育材给笑的,回卧室的时候给麦粒学这个事。麦粒就说,“回头我找我们主任去,去做一期专访。”
你们搞军事新闻的,跑去采访人家干嘛?
怎么就不能采访了?“他们产特种钢材,主要用于什么呢?怎么就专访不成了?有些人就是闲的!说的什么咸淡话,去下面看看去,房子是多大的事!”自家爸妈早前住的也是筒子楼,是今年才有了自建房,为买自建房的,把这些年的积蓄全搭进去了,等将来盖好了,装修的钱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要是有什么单位,把职工的福利放在第一位,这就是值得夸赞的,“我也不懂有些人的道理,我就是感同身受!要不是跟你结婚了,我听说了那条件我都动心!”
然后第二天正中午就打电话,“三姐,我大后天就到了,叫姐夫安排吧。”
特别干脆利索,说来还真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