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捡炮仗的声,声声都是欢喜。
可白彩儿就是欢喜不起来,回家去就往炕上一躺,老大不是滋味了。
如今这摆席,是先紧着新亲戚。等新亲戚都走了,帮忙的本村人才坐席面。
外面喧嚷了好一阵子,总算是把新亲戚送走了,这边才开始坐席。
桐桐没法出去了,四爷好似喝的有点多。回来就往炕上一趟,直哼哼。这边才把四爷安顿好,那边转脸不见金明明了。
结果这丫头倒是好,已经跟着她两个姨妈吃了,这会子又坐在席上去了。你是大肚子弥勒吗?能吃多少呀?
林雨桐过去拎她:“回家了,赶紧的!”
人家不动:“我奶和我大伯娘还没吃呢!”
感情是给她奶和她大伯娘占位置的!
把人逗的不行,哄她说,“你奶今儿跟吃了仙露一样,就不用吃饭。”
哄人呢!谁不吃饭都不行。
林雨桐只得过去哄,“我专门在家摆了一席,你爷爷大伯还有你爸,都是只喝了酒没吃饭呢。”
这才愣是给拎下来了。
一般都是不叫孩子坐席的,嫌开的席口大,办喜事造成浪费。村里一般有个啥喜事,桐桐也从不叫杨淑慧带着孩子去。结果这是她第一次吃大席。大概是觉得上这么多这么多的菜,好稀罕呀!感觉家里的人不吃就吃了大亏了。
这边把孩子拎走了,执事就喊:“谁还没座位,赶紧的,这块有一个。”喊完了又问,“还有谁没到,喊一下。”
花莲本来都占了这个座位了,起身看了看,就喊说:“苏环婶子没见,咋还不见彩儿呢?”
苏环婶子现在给别人帮忙可实诚了,今儿全程在后厨切菜。她留在最后跟厨子一块吃。
引娣听见了,就喊说,“赶紧叫一下彩儿!”
花莲蹭蹭蹭的跑去喊白彩儿去了,白彩儿正不自在的躺着。
“咋了?”花莲就坐到炕沿上,“今儿不出去,人家还当你对他家有啥意见呢。”
白彩儿坐起身来,“我没啥意见!人家也没欺负咱,也没拿下眼看咱……就是觉得吧,女人要是遇不上个好男人,就活不起。咱也不是非要比谁强,咱就想站出去,跟大部分人一般齐,咋这么难呢!”
说这些话干啥?赶紧的,先吃席去!
白彩儿姗姗来迟,从人群冲穿过去,免不了就有人私下里嘀嘀咕咕,说白兰怎么了,说现在的白彩儿又怎么了。
而林雨桐也是头一次听人家说,“小桐,你可得当心!给你家厂子拉货的那几个司机……好几次彩儿都过去说要搭人家的顺风车,你说为啥?”
啥?
这人就说,“要是只为了哄几个钱花,这是小事!要是真的跟着哪个跑了,苏环婶子那边怕是得闹腾!”
林雨桐满脑袋的黑线,这事……咋管?!
回头她给四爷说这个事,“那些司机在外面爱跟谁咋都行,在咱们跟前,这不行!有时候人穷了,就志短!真要是谁家的媳妇贪图人家的钱……事就难看了。”
四爷:“……”他特认真的给桐桐说,“磕磕瓜子,听听闲话,这才是养!”
哦!咋叫事过心了呢?差点忘了,我现在就是一只咸鱼而已。
行吧!咸鱼有咸鱼的自觉,一早起来就喊婆婆,“妈,昨儿还有剩下的丸子没有?金明明想吃丸子了!”
怕是你想吃了吧!杨淑慧就说,“剩的给巷子里的几家分了分,想吃咱另外再做。晌午吃丸子吧!再炸一些粉条丸子、豆腐丸子……”
还想吃红薯丸子!
杨淑慧:“……行!”
然后刚进门的新媳妇雷秋芳就接话了,“妈,晌午饭我做!小桐想吃丸子了是吧,这好办!素丸子做的好了,比肉丸子还香。娃们怕是爱吃粉条丸子,这个脆!”说着话,利索的挽袖子,顺势把围裙一系,就下了厨房。人家来是带着围裙的,“今儿就在这边吃饭吧,我做!”
桐桐:“………………好啊!”
在门口摘菜的桃嫂子把里面的动静听的清清楚楚的,就跟金锁嘀咕,“这新媳妇可聪明了!知道小桐她爸是干啥的,就处处巴结着!”
你可闭嘴吧,少些是非。
“这哪里是是非?”桃嫂子就说,“就是说聪明人日子都过的好!谁像是我这个笨怂,嫁了个更笨的怂!”
金锁直接给起身:“啰里啰嗦,赶紧做饭!吃了饭下地!”
正说着话呢,花莲急匆匆的进了巷子,喊道:“都不急着出门,上面有重要文件……”
金锁嘟囔了一句,“你哪一天没有重要文件?”
花莲喊住金锁,“你家两个闺女了,不能再生了!”然后又喊在桐桐地里干活的引娣,“大嫂子,你也一样,两个儿了,不能再生了。”
引娣摸了摸肚子,怕是又怀上了,其实还想生一个的,缺个闺女呀!
她没接话,那边花莲已经直接进了桐桐的门,“小桐,你跟老四都没有公职,你第一胎是闺女,允许生第一胎!第一胎不管是男是女,不能再生了!要生就抓紧,后头政策大概还会往严格的变!”至于昨儿刚进门的新媳妇:“你要抓紧的话,第一胎是女,还能赶紧再生一胎。要是头一胎是男,那就不能有第一胎了。”
说完,又出来,喊桃嫂子和金锁,“你们俩口子,谁去结扎?”然后又喊白彩儿,“你生了两个了,也去!在公社医院,抓紧过去结扎去!”
然后急匆匆的挨家挨户的通知去了。
留下桐桐站在院子里卡顿在当场,生孩子这个事不排斥呀,就是怎么生娃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有点不太适应!
她扭脸问四爷:“生吗?”
四爷还没说话呢,金明明先说:“生吧!”
娃呀!生了就有人跟你争家产了。
但金明明认为:“我能教他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