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加拿大,我得跟着他一起去,这次回来就是跟你说一声,你也是个大孩子了……”
闻炎打断她:“哪个张叔叔?次的李叔叔王叔叔呢?”
他故意戳破闻思婉的遮羞布,把脸皮撕到了最破。
闻思婉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和他前年经领证结婚了,反正你也经成年了,不用我照顾,去国外我也放心。”
闻炎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般,直接笑出了声,无不讥讽的反问道:“照顾?你什么时候照顾我?”
闻思婉天天在外面跟那群野男鬼混,十天半个月都回不了一次家。闻炎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了,更何谈照顾。
闻思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出于理亏,不想和他争论什么,转身走进了主卧,继续收拾东西。她好几年没回来,衣柜里的裙子早就过时不能穿了,实在没什么可收拾的,就只能把首饰盒里面一些比较值钱的东西装了起来。
闻炎睨着她的背影,到底也没做什么,冷眼旁观。
闻思婉察觉到了身后刺的视线,不敢回,语速匆匆的道:“以后我每个月给你卡里打点钱,你己省着花,我不会额外给你多的。高考你估计也不了什么好学校,到时候工作了就己养活己吧。”
漂亮的皮箱装满了东西,闻思婉拉拉链,准备离开了。她是后天的机票,今天原本想在这里住一晚,但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是没必要了。
闻炎身形陷入沙发,他一双眼黑少白多,盯着闻思婉,就像在看陌生,唇边弧度冰冷:“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
闻思婉指尖微微发颤,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开门,踩着高跟鞋风似的离去了。
争吵过后,房间内就是死一般的沉寂,只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靳珩抿唇,隔着门缝去看闻炎的情况,见他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分钟,也许两分钟,又或者只有几秒钟。就在靳珩准备出去的时候,闻炎终于动了动,是从沙发嚯的起身,大步走到窗边,然后哗啦一声拉开了玻璃窗——
楼底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当闻思婉拉着行李箱走过去的时候,车门被打开了,从里面下来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看见闻思婉高兴的扑腾了一下手脚,奶声奶气的道:“妈……妈妈……”
闻思婉见状立刻眉开眼笑的把他抱过来,轻轻颠了两下:“宝贝乖。”
司机将她的行李放到了后备箱,一行车离开,绝尘而去。
闻炎站在楼,将这一幕清晰收入眼底。他指关节隐隐泛青,几欲捏碎窗棱。没来一阵窒息感,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着,攥得生疼。
闻思婉不是不能做一名好母亲,也不是不能陪着闻炎,只是她不愿意罢了。
只是她果有了新的家庭,那闻炎又算什么呢?
多余的,还是可有可无的?
靳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闻炎身后。他将方攥住窗框的手一根根掰开,然后收入掌心,从后面缓缓拥住闻炎道:“别看了。”
外面的暑气一直往里入侵,连空调冷气都弱了几分。
靳珩抬手关窗户,似乎也切断了这母子最后的联系。
闻炎没说话,闭着眼,低下了。一缕发滑落下来,看起来罕见的狼狈。过了许久才艰难吐出几个字:“我以为她真的打算回来了……”
他以为闻思婉真的打算定心了,没想到不过是个笑话。
这个名义是他母亲的,一次又一次的把他丢在了这里。
靳珩字典里没有感同身受这词。但不可否认,闻炎难过时,他心里也是不痛快的。修长的五指落在方脸侧,轻轻摩挲着那道巴掌印,最后靠过去吻了一下。
温热的吻盖过了那刺痛。
“要走的留不住,”靳珩轻轻啄吻着闻炎脸的伤,又觉得这样也不算糟糕,在他耳畔低声细语:“以后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瞧,这样多好,
他们都众叛亲离,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
靳珩将闻炎抵在窗边,亲得难舍难分。两颗跳动着的心越挨越近,越挨越近,最后连频率都达到了出奇的一致。
闻炎搂紧了靳珩的脖颈,心口堵的慌,一口郁气难散。眯了眯眼,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从到大己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他吻住靳珩,声音模糊不清的问道:“以后你会丢下我吗……”
丢下他一个。
就像闻思婉一样。
靳珩顿了顿,抬眼看向他,见闻炎满脸认真,低声道:“不会……”
他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