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朝华却犹豫道:“五弟待他那王妃颇为宠爱,我们捡软柿子捏,会不会……”
梅妃冷冷地说:“若再不捏,今一过,他成了太子,他不把你当大哥,次次让你下不了台,更不曾敬重过你一,你真当自己还能好子过?”
薛朝华一愣,倒是想起了不少往事,狠了狠心,他对李相道:“此次……劳外祖父了。”
卯时,天刚拂晓。
“安神毕,恭请陛下行礼祭神——!”
太常寺卿高声呼喊,弘兴帝出,身后跟着薛放离江倦,群臣恭敬地俯首:“吾皇万岁万万岁——!”
弘兴帝微笑道:“平身。”
他步入祭坛,手持线香,汪总管立在一旁点香,弘兴帝则缓缓地说:“朕今前来,除却祭祖之外,还为谨告天地。”
“朕——将立放离为太子!”
尽管所猜测,但当弘兴帝亲口说出,群臣还是不免心中震荡,他们看着祭台上的薛放离,神色各异,却又一敢开口劝阻。
弘兴帝见状,满意地颔首,准备叩拜天地先祖。
他才掀开衣袍,手中然被点燃的香,竟端熄灭!
弘兴帝眉头一皱,汪总管看得真切,忙不迭再一次点燃,但是这点火光一闪,竟又熄灭了。
“陛下……”
汪总管嘴唇发白,直觉不好。
弘兴帝面色也不太好看,他沉声道:“重拿几支香。”
汪总管点头,连忙再取出几支,祭坛上的异常,祭坛下自然也注意了,弘兴帝神色不变,直汪总管把新取的香交他手上,再一次点燃——
“噗嗤”一声,火星闪动几下,又一次熄灭。
“陛下……”
在一片静寂中,开了口,是刑部侍郎李大,他李相遥遥对视一眼,咬了咬牙,挺身而出道:“香火连番熄灭,这是不祥之兆啊!”
江倦:“……”
知道今天不会顺利。
他还想早点结束早点回去补觉呢。
江倦叹口气,薛放离侧过头来,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江倦摇摇头,百聊赖地抓住薛放离的手,低头摆弄起来。
薛放离瞥他一眼,由着江倦玩自己的手,从头尾没李侍郎眼神,倒是弘兴帝,听完之后笑了笑,问道:“不祥之兆?此话怎讲?”
李侍郎道:“往祭祖,从未出过这种事情,今陛下一说要立太子,……”
弘兴帝笑了笑,“李大的意思是——朕这太子,让先祖不满,他们显灵了?”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李侍郎忙道:“臣只是在想,也许是王妃不适合。”
江倦:“?”
关他什么事啊?
江倦听不懂,也十分不解,李侍郎接口道:“王爷若为太子,王妃便是太子妃,王妃他……”
“陛下,历朝历代,成为太子妃之,论是出身品行,皆为上乘。”
李侍郎:“王妃是尚书府三公子不错,他自小在乡下长大,又由他外祖父养大。一个住在乡下的老家,又能懂得些什么呢?王妃他朝夕相伴,性子更是约束,沾染满身乡野村夫的习气。”
“若臣没记错,前不久,王妃被江大接回京中之后,甚至把他兄长推下了湖。”
李侍郎言辞诚恳道:“陛下,论出身,王妃的出身差了些,论品行,他似乎也……不太端正,王妃如此,怎能做太子妃?又如何服众?”
薛放离听罢,嗤笑一声,“李大……”
弘兴帝却抬起手,制止他再往下说,微笑道:“让朕他说。”
薛放离望他一眼,倒也没坚持,只是瞥向李侍郎的眼神颇为嘲讽。
弘兴帝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一个住在乡下的老家,又能懂得什么?李大,你是忘了,品行为上乘之,莫过于白雪朝,他自辞官以后,也隐居于山林,依你之言,白雪朝他又懂得什么?”
停顿片刻,弘兴帝又问他:“李大如何看待白雪朝?”
“白先生不同。”
意欲提起白雪朝,李侍郎忙道:“白先生高风亮节,当真称得上是冰魂雪魄。”
弘兴帝点头,又问他:“老五的王妃做不得太子妃,李大,白雪朝的后代,做得太子妃?”
江倦:“???”
陛下怎么回事啊?
说好的赏他做太子妃,王爷夫凭他贵,怎么这要王爷换一个太子妃了?
江倦很震惊,也很不高兴,薛放离见状,反握住江倦的手,江倦不能对弘兴帝动手,掐起薛放离,薛放离眉头一动,江倦他对视。
休想改娶。
江倦抿了抿唇。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李侍郎苦笑道:“陛下,您极为尊崇白先生,想必也清楚,在白先生看来,礼教必不少,越是高贵之,越是要懂礼守礼,以此进行自我约束。”
“王妃他……教导这些。”
李侍郎:“王妃若是在尚书府长大,耳濡目染之下,自然知晓何事为、何事不为,但他没。他王妃做了太子妃,行事再所顾忌,让白先生知晓了,他又会如何作想!”
李侍郎说这么多,弘兴帝也不恼,他仍是问:“李侍郎,你说,白雪朝之后做得了这太子妃?”
李侍郎一愣,“自然做得了。倘若是白雪朝之后,那么论出身品行,必定皆为上乘。”
“朕也这么认为。”
弘兴帝点头,这才缓缓地说:“白雪朝会如何作想?”
弘兴帝不疾不徐道,“他他外孙定下一门婚事,结果因缘际会之下,他这外孙被退了婚,反倒嫁了另一。”
弘兴帝微微一笑,“想必知晓此事,白雪朝定是辗转反侧、怒火冲天。”
“李大啊,真是不巧了。”
弘兴帝摇了摇头,语气好似颇为遗憾,神色却自得不,“他那外孙被退婚之后,嫁入了离王府,老五这王妃,正是白雪朝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