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更像他妈妈,所以……”
赵惜月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好半天回不过神来。许哲和莫杰西,随便怎么放在一起都不像是亲兄弟啊。
他们从头到脚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她觉得这个世界乱了。
“那你怎么突然想到跟我说这个?”
“作为杰西的哥哥,虽然有时候看不惯他的种种做法,但毕竟是我弟弟。所以想请你高抬贵手,别对他太狠。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们若真的结婚,他其实就是你的小叔子。”
小叔子!
赵惜月有那么一刹那甚至想放弃许哲。有这么一个烦人的小叔子,嫁给许哲的吸引力一下子少了两成。万一婚后他阴魂不散,岂不是避无可避?
“可他喜欢我,这你知道。”
“我知道。这更证明我们是兄弟,品味一样……”
许哲话里有话,赵惜月抄起枕头就打他的脸:“什么意思,品味一样差,都挑中我了是不是?”
“没这个意思,你别想歪。总之我会让他对你死心,你以后见着他躲着点,别把他搞残废就行。”
赵惜月心想那也得怪他自己。他这人醒着的时候偶尔还是靠谱的,就是不能沾酒。一沾就成王八蛋了。都说青少年才有中二期,他这都二十好几了,这中二期怎么还没结束,是不是长了点?
两人谈了半天睡意上涌,赵惜月打着呵欠缩进被子里,灯一关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睡到半夜里,突然醒了过来,整个人意外得清醒。她躺在黑暗里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像是莫杰西正在那儿说梦话,嘟嘟囔囔个没完,跟蚊子哼哼似的。
她本想借着这声音重新睡过去,无奈睡意已去竟是怎么也睡不着。身边许哲呼吸平稳,像是睡得正沉。她在那儿辗转半天,索性起身去上厕所。
经过客厅的时候她一时好奇,绕到沙发那边看莫杰西的情况。
越靠近那地方酒味儿越大,好在莫杰西睡觉习惯还可以,醉了也不打呼,就是喜欢说梦话儿。赵惜月初时只有无聊,凑近了想听清他说什么,结果细听之下却听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莫杰西显然在冲人抱怨什么,说话大着舌头含糊不清,隐约能听到“爸爸”两个字。听他的语气,父子俩关系似乎并不融洽。
赵惜月不由想起许哲说的情况,一个常年忙于工作的男人,肯定没太多时间照顾孩子。中二果然是中二,都喝醉了还在那儿抱怨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赵惜月笑笑,准备起身离开,刚动了一下却被对方一把伸手抓住,整个人往他身前一凑,撞到了他胸口。
这是要借酒占她便宜?
赵惜月有点恼火,伸手去推他,却听到莫杰西在那儿一个劲地叫她“爸”。
这是把她当作他的爸爸了吧。
他拉着她,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因为离得太近,赵惜月听得清清楚楚。莫杰西不是在抱怨父亲对他的成长不关心,而是在抱怨他做某些不正当的生意。
那些话初听是兴奋,听多了却是害怕。到最后竟扯到杀人上去了。赵惜月手脚冰凉,身体微微发抖,壮着胆子尝试跟莫杰西对话。
“你说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生意?”
“卖那种东西难道能见人?”
“什么那种东西?”
“别跟我装蒜。要不卖那些,你能有今天?那些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是不是傻啊。抓住了要枪毙的。为什么要跟弘逸争,非得吞了它吗?”
赵惜月听到这里,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白天莫杰西抱怨的那些话清晰地浮现出来。
吞了弘逸?莫杰西的父亲想要吞并许哲爸爸的公司?他们不是朋友吗?
一连串问号在赵惜月脑海里打转,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由担心起来。如果弘逸真叫人吞了,那她怎么办,她爸爸怎么办?关键是许哲怎么办?没有了大财团的庇佑,霍家的那些人还能活下去吗?
他们知道这世上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的人在觊觎弘逸吗?
赵惜月挣扎着把手抽出来,下意识地起身想找电话。刚站直身子却又一愣,脑海里瞬间响起另一个人曾经说过的话。
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孙月莹,曾经在她面前说漏嘴。显然霍家周围不止她这一枚棋子,孙月莹算是半枚弃子,而她正当时。可除了她们外,似乎还有一个人也一直隐藏在深处。
赵惜月低下头,看了两眼莫杰西,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年轻时的朋友,彼此熟悉,关系亲密。若有一天突然反目,会否一击即成?
赵惜月只穿睡衣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双手抱胸匆匆走进洗手间,慌乱间没发现房门什么时候开了,许哲就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