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桐站着没动,只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身子。
常润之看向刘桐道:“先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吧,把今晚上先对付过去。”
刘桐低低应了声,将刘景阳放了下来,先进了主屋扫了一遍。
大概是已经接到了吩咐,需要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已有人送了来,只是堆放杂乱。
屋子也并没有收拾干净,桌椅上还留存着积灰。
刘桐四处找了找,寻了把扫帚简单归置了一下屋里的灰尘,打开窗户通风。
常润之则寻了木桶、木盆和麻帕,将井口面上的木板挪开,打了桶水出来,跟在刘桐的后面擦洗桌椅。
好在如今是夏天,打起来的井水在阳光下晒了会儿,便也不是很凉了。
刘景阳见爹娘都在忙,倒也不闲着,乖巧地跟在常润之后面,给她递东西,睁大眼睛提醒常润之哪儿没擦洗干净。
就这样忙活了有小半个时辰,不大的主屋便一改之前的灰败,略微干净了些。
刘景阳见常润之额上冒汗,忙踮着脚要给常润之擦汗。
常润之便微微弓了腰,方便儿子孝顺她。
这一幕撞进了正从屋外进来的刘桐眼里。
窗户外阳光投射到了常润之的侧脸上,细小的尘埃飞扬,儿子咧着笑脸,抬着手拽了袖子,认真地给妻子擦脸上的汗,仿佛岁月静谧,一切都如常温馨美好。
心里憋着的那一股气,突然就松懈了。
刘桐倚在门框处,淡笑着望着他们。
刘景阳擦完汗,似有所觉地扭过头,见到刘桐忙咧嘴笑道:“爹爹,我刚帮娘擦完汗,也给你擦好不好?”
刘桐颔首,乖乖蹲下身,张开了迎接儿子的怀抱。
刘景阳依样画葫芦,给刘桐也擦好了汗水后,便笑道:“秋霖让我多照顾娘,不要让娘累着了。我是男子汉,以后我和爹爹一起保护娘。好不好啊爹爹?”
“好……”刘桐鼻腔发酸,别过头去缓了缓,才站起身牵过刘景阳,对常润之道:“先歇会儿,差不多应该到用晚膳的时候了。”
常润之点点头,捂住心口缓了缓因为听到“晚膳”二字而泛起的恶心。
“怎么了?”刘桐忙问道。
常润之张了张口,不知道如今对刘桐来说,她有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其实她本可以以有孕为缘由,暂时不来中官胡同陪刘桐,她完全可以等到生下这第二个孩子,坐完月子以后再来与他同甘共苦。
可常润之最后还是放弃这个对她来说,最好的选择。
她舍不得让他一个人在这儿吃苦。
等她生了孩子恢复了身体,时间过去将近一年。
她不敢想象这一年时间里,刘桐一个人在中官胡同里要怎么度过。
寂寞会把一个人给逼疯的。
她怎么忍心?
所以她还是来了,因为她知道,这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却是最遵从她本心的选择。
她会努力,和刘桐在这个封闭的中官胡同里,过自己的小日子。
尽量无忧,尽量无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