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及至巳时中,方朔彰才携了曹艺丹的手,来了老太太院儿里。
老太太板着脸坐在上首,新儿媳给她敬茶她也不接,见方朔彰皱眉了,方才慢吞吞接过,然后好似是手没拿稳似的,茶杯翻了个颠倒,热茶洒在了曹艺丹的手上和身上。
曹艺丹没出声喊叫,仍旧面带笑容道:“媳妇儿手滑了,还望婆婆恕罪。媳妇儿这就再捧一盏茶来。”
可她的手已经通红了。
当她转身时,脸上的落寞和难过被方朔彰全收入眼底。
方朔彰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曹艺丹稳稳当当地再捧了一盏茶到方老太太跟前,方老太太这下没有再故技重施,但她接了茶却也不喝,就这么搁到了一边儿,不待见新儿媳的态度摆得十分明显。
曹艺丹低垂着头,被丫鬟扶了起来,沉默着退到了方朔彰的身后。
方老太太仍旧摆着架子,等了会儿不见有人捧落红匣子上来,便开口问:“洞房后的那东西呢?”
见没人答她,方老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曹艺丹道:“问你话呢!难不成你不是清白身子?”
曹艺丹身形一抖,站出来磕巴地道:“回婆母的话,儿媳、儿媳……”
“儿子昨晚喝醉了,没有和艺丹洞房,自然没有红帕给母亲看。”方朔彰板着脸,神情中带着两分疲倦:“儿子昨日才成亲,今日母亲便这般摆脸色给儿子新妻看,是对儿子不满,还是对艺丹不满?”
“我……”方老太太语塞,看出方朔彰已经有两分薄怒了,遂不敢再揪着这事儿不放。
但她本来的目的,她是不会忘的。
“我是生你养你的亲娘,我能对你有什么不满?”方老太太抹着泪,伤心地道:“可你这个新妻怎么来的,你自己个儿心里清楚。她这一过门,你就巴巴把后院儿管家的事统统交到她手上,真的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枉费我生你养你二十来年……”
眼瞧着她就要嚎啕大哭,方朔彰面上的神色依旧是冷冷的。
“母亲要这般说的话,儿子娶前一个媳妇儿,管家权是一直握在您老人家手上的,可结果呢?”方朔彰淡淡地打断方老太太,道:“母亲把儿子的原配嫡妻逼走了,又逼走了儿子从太子府借来掌家理事的嬷嬷,得罪了太子妃,连带着儿子在太子面前也吃了刮落。这掌家权您要是继续拿着,保不准儿子头上这顶官帽,都要被您给弄没了。”
“彰儿……”
“母亲,您消停点儿成吗?”方朔彰揉了揉额角:“您也是有孙子的人了,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掌家权不放?”
方朔彰一番话,方老太太旁的没有听进耳朵里,唯独方朔彰的意思,她听进去了。
儿子不会让她掌家!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方老太太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蔫了。
“母亲就好好留在府里,闲了念念经,和人说说话,老太太们喜欢的东西,您都可以尝试着去做,也好打发时间。万事有艺丹在,定会好好孝顺伺候好您,保管让您妥妥帖帖的。但您要是再理不清事,为难艺丹,给她难堪,那您也就是在打儿子的脸。”
方朔彰一锤定音道:“到时候,也别怪儿子说,您想回老家颐养天年,将您送回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