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联络指点,助我平步青云,却不知竟是楼相,更不知楼相便是金家公子……上个月听得楼相被遣来朔方城,我还猜疑着楼相到底哪里触怒了皇上,再没想到楼相便是公子,不然早已遣人和公子联系了!”
他说到这里,却又禁不住地纳闷。他久在江北,当然知晓朔方城底细,早看出皇上对楼小眠满满的恶意。但江北尚有许多狄兵,连统兵的都泰都和金家同气连枝。以楼小眠才智,若想脱身返回北狄,应该不算太难吧?
楼小眠明知其意,坦然道:“皇帝抓了金家三百多族人,逼我为其所用。”
庆南陌倒吸了口冷气,“那公子……现在何以在此?”
楼小眠淡淡道:“我在找筹码,保住我的族人。”
庆南陌目光转动,“皇后?”
都泰曾派北狄高手在孟绯期的带领下袭击萧以靖,庆南陌听逃回的高手说目前萧以靖、萧木槿落了单,且受伤的受伤,怀.孕的怀.孕,料得走不远,才领了一队人马抛开那边的激战前来寻找。如果能抓到这两位,对未来的对峙当然大大有益。
但楼小眠再不肯回答他,只轻轻笑了笑,“这边的事牵涉甚大,你不宜再卷进来。等我办妥后,会立刻过去和你们会合。替我向都泰问好。”
他答得温雅从容,却丝毫不容置疑,且有遣他离去之意。
庆南陌不过稍稍犹豫,便行礼告退道:“既然这样,我便在狄营恭候公子回归!”
以金家在狄王心目中的地位,只要楼小眠肯回归,未来功名封爵,显然不会比都泰或竺衡低。且庆南陌听闻这几年狄王对金妃愈发思念,对下场惨淡的金家很是歉疚,若因为他的参与害了金家三百余口人质,恐怕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权衡再三,能不能抓到皇后便没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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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南陌很快领了那队骑兵奔远。
离弦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剑柄,疑惑地看向楼小眠。
国主萧以靖从未提过楼小眠身份,但显然早就心知肚明。刚才楼小眠更是当着离弦的面承认了这一点。
萧以靖肯将木槿将给楼小眠,一则因他的伤势刻不容缓,实在无奈,二则应该是听了楼小眠的承诺,相信楼小眠即便是狄人,也会好好照顾木槿。
现在,楼小眠真打算用木槿去换金家三百多口人质么?
离弦正惊疑不定时,忽听郑仓惊呼:“公子!”
原来如白桦般端坐于马上的楼小眠,竟无声无息一头栽下马来。
那飘落的身形,如一截被折断的枯枝,萧索干涩,全无方才面对庆南陌时的劲秀有力。
“楼相!”
离弦忙冲上前查看,只见楼小眠双目紧阖,面白如纸,已然昏倒在地。
他忙问向郑仓,“怎会这样?有没有药?快拿药来!”
郑仓单手捂着脸,那样的八尺汉子,竟悲惨地哭号出声:“没有药……没有药了!”
“可以救他命的药,他全拿给皇后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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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拨儿阵痛过去,木槿满脸汗水,鬓发凌.乱,却喘着气,将稳婆递来的参片咀嚼完,说道:“再给我两片。”
她听到她刚出世的女儿在外面如小猫般啼哭,娇娇细细的,哭得她心都快要化了,说不出是酸还是甜。她期盼着另一个孩子的出世,她期盼着度过这个劫数,收获历尽苦难后还属于她的满满的快乐和幸福。
稳婆又是惊怕,又是欢喜,忙将参片送到她口中。
接生那么多次,她看得再明白不过,眼前的产妇挣扎了一天多,在生第一个时便已体虚力竭,却奇迹般地从半昏迷中醒来,产下了女儿。
以这样的体力,第二胎当然更加艰难。
但这女子显然不肯放弃,一双眼睛睁得又黑又大,正以她超常的意志力继续咀嚼参片,努力地积攒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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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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