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愣愣地站在那儿,仿佛成了泥雕木塑一般。
也不知过得多久,孟章似乎听到梁晓带着哭音的惊呼,一声声传到耳中像针扎似的。他头晕脑涨,只觉眼前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只有孩子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清晰,将他拉回恶梦一般的现实中来,
“孟叔叔,阵叔叔,你怎么了?孟叔叔……”梁晓惊惶地喊着,正使劲帮着秦疏掰着他的手。前两天被许霁踢倒后兰花换了个新盆,这时不知被谁撞倒,新换的泥士撒了一地。
而他捉得太紧,使得指下的肌肤在苍白之余透出青紫来。而秦疏的也在开始微微地发颤,仿佛也在恐惧着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那一暧间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强撑住才不致于当场瘫软下来。
他慢慢松开秦疏的手腕,踉跄退出几步,抬起手来掩在脸上,良久他疲倦之极的声音才从指缝里透出来,低声道:“对不起……”
秦疏微微喘息着,拉着梁晓后退了一步,不再被孟章紧紧抓住,他便镇定了不少。梁晓却心有余惧。到底是挣不脱的血缘亲情,在这下的情形下,他只不过是稍活腻迟疑,便站在了秦疏这一边。
这孩子明明有些害怕,却还十分固执地非要站到秦疏身前,微微张开手臂做出一个维护地姿势,带着点茫然不解地看着孟章,生怕孟叔叔又突然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他想上前又不敢,又惊又怕的看看秦疏又看孟章,惴惴地试着唤了两声:“孟叔叔?”
孟章将手放下来,怔怔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梁晓见他听到自己的话,却又放心了一些,轻声道:“孟叔叔,你怎么了?你刚刚吓到我了……”
“没什么事……”
孟章还没说话,秦疏在身后开了口:“孟叔叔昨天喝了些酒,这是酒还没醒呢。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说着话,他的目光越过梁晓的头顶,向孟章看去,孟章只得顺人他这种说法,强挤出个笑容,勉强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是喝多了……”
梁晓还有些迟疑,然而秦疏将手放到他的头顶上,轻轻地摸了摸,用和平时不同的柔和声音道:“厨房里还有热水,你拿盆去打一些,送到孟叔叔屋子里去。”
梁晓觉得这个抚摸和声音对他都很温柔,于是便心满意足,再看看孟章,就觉得也许真是像秦疏说的那样,只是昨晚上的酒还没醒。至少梁晓是愿意这么相信,加上他本来就是很听话的孩子,便乖乖地照着去做。
等他端着热水出来,只见孟叔叔坐在石凳上怔怔的发呆,脸色很不好,但比刚才已经镇定了许多,秦疏背对着他站在孟章身前,两人都没有说话。
梁晓便放下心来,把注意里专注到脚下的障碍物,小心的跨过门槛,他个子不高,端着大半盆热水就显得摇摇晃晃有些吃力,得留心不要摔跤了。
但秦疏也没办法,孟章这模样有些不大对劲,他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怎么回事,但李姑娘在孟章房间里过了一夜是毫无疑问的。这种时候,他总不诱使自己去给姑娘家送水什么的,梁晓还是小孩子,倒没有太多忌讳。
梁晓小身影消失在外厅里,不一会房内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是一连串推门声,木盆落地的声音传来,梁晓惊恐之极的尖叫传来。
秦疏心头一惊,一瞬间也顾不得再想什么避不避嫌,抢在还没反应过来的孟章之间冲了进去。
梁晓站在门口,水盆摔在一旁,水溅出来将他大半个身子,他却像是没有知觉,惊恐的指着房间内。
秦疏的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张椅子倒在地上,李姑娘显然是刚找到一条孟章的衣带,把她自己给悬上去,还十分的有力气能够活蹦乱跳,正扑腾着挣扎。
孟章的房间里放着刀剑,秦疏也顾不得别的,胡乱操起一柄,甩出去割断绳子,将她给救下来。
好在她刚刚吊上去就被梁晓发现,再到秦疏进来救人,也不过几个呼吸间的事,人倒是没有什么事。
孟章看着这个分明是自己不怀好意找上门来的女人,万万没想到她还来这么一招。最初的震惊过去,却是觉得自己已经出离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