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缜在情感虽谈不上老手,但毕竟不是无知无觉。
秦疏平时渐渐能同他说上几句话,可今天虽然勉强敷衍他。态度却更为疏离,只有易缜问话时才不得已答上一两个字,其余的多一句话也不愿说。他格外的敏感警觉,易缜想摸摸他的肚子,立即就显出如临大敌的紧张,将那十二分不情愿表现无遗。
易缜偶尔撞见他瞧向自己的神色,茫然里竟是格外复杂难解。
易缜正在情热情切之时,有如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将心里浇出一个透明窟窿。凉嗖嗖的极不是滋味。但想到秦疏骤然受些刺激,心情起伏波动,情绪变化反复还是应该谅解的。更何况这事有他行事不当的原因与私心在里头,愧疚心疼之余,反而耐着性子陪尽小心,态度越发的殷勤细致。
可惜秦疏失魂落魄之余,并不领会他这番委曲求全。
易缜认定这定然是因为敬文帝暗中挑拨。忍耐了两天,暗地里将敬文帝恨到牙痒。
但定泽公领的不过是个闲职,根本不到殿前应卯。易缜空有一腔火气无处可泄,忍不悄悄向青帝旁敲侧击地打听当日定泽公说了什么。
“他心里不愿亲近你,别人挑拨不挑拨又有什么用。”青帝看了易缜一眼。那些话确实一字不漏传到他耳中。在青帝看来,不过是穷途未路之下的激慨之言,完全不必放在心上。只不过易缜家的小朋友死心眼罢了。
那些混帐话他也不屑复述。朝着易缜平气静气道:“当时提起联姻之事,定泽公自称已是北晋子民,同秦疏再没有君臣之份,何况他又不是秦疏亲生父亲,这事不好强行做主,还得看秦疏的意思。说来说去,你想成亲,还得哄得秦疏自己点头。如今你连个人都哄不好,还有脸来朕面前兴师问罪。”
易缜顿时气馁,青帝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倒也不忍再讥讽他两句,想了一想,微微一笑:“也罢,朕去替你看看他。”
易缜心里顿时响起一记警钟,警惕道:“皇上瞧他做什么?”发觉这句话说得有些失礼,随即道:“他脾气倔又不懂礼数,只怕冒犯了陛下。”
“礼数可以学。”青帝道。秦疏出身诗礼之家,入宫随侍敬文帝身边也有十余年,俨然是宫中半个管事,不通礼数如何说得过去。猜到易缜是存了如同孩童得到心爱的玩具,极不愿意拿出来示人的心思。“说起来,朕也有些日子没上你府中走动。朕明天挑个空过来。日后都是一家人,也不必太过拘礼。给你一天的时间,也该准备妥当了。”
易缜却是因为祝由一事,唯恐这一见面又有个万一,心下跟油煎似的,抱着别样的忧虑与担心。然而皇上开了金口,总不好再行阻拦,答应得无可奈何。
如意站在一旁,见左右无人,这才朝青帝轻声道:“奴才看侯爷可很不愿意让皇上驾临。皇上上次不是见过秦疏了,也不必再跑这一趟。”
青帝只是一笑,颇有些意味深长:“上次没看出来。”
如意不解没看出什么来,可见青帝已然沉浸在自己思绪里,识趣地不再多言。
易缜闷闷不乐的回府,直接往书房中来。
秦疏将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便是前几日抽乱的书籍也全放回了原处,将一切都恢复到他初进这书房时的样子。
他正坐在桌前出神,见到易缜进来,本能的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易缜看他对自己视而不见避之不及。简直要气歪了鼻子。见秦疏背影微微一颤,迫使自己放软口气。“小疏,早上的药怎么没有喝?”
秦疏微微回过头来,脸上殊无表情:“那药的味道和平时不一样。”
“那是宫里来的大夫改过方子。”易缜本想拉他回来,被他的神色冻了一下,讪讪缩回手来。“之前的药方对孩子虽好,对你却伤身。如今这方子,对你也有好处。”
秦疏似乎微微一怔,然而不等细看,又像是什么事也没有了。他点点头:“我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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