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出门,易缜脸色就阴沉下来。
管家押着几个打点饮食的仆从跪在厅前,瞧见易缜脸色,远远就吓得磕头求饶:“侯爷,不关小人的事。侯爷的吩咐,小人都是照做的……”
“照做?”易缜闻言顿时恼了,上前来往声音最大那人身上踹了一脚,露出狰狞神色来。“原来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都不知道是照谁的吩咐做的!”
几人还要口称冤枉,被易缜阴测测一看,都不敢再多嘴,只是连连求饶。
易缜也不再理会他们,只沉着脸站在那儿。
未必就是这几人能够动得了的手脚。然而他实在是气得不轻。
时隔一月之后他去看秦疏只有一天的工夫。才仅仅一天,就有人狠下心使出这样的手段。虽不至于落胎,然而威胁恐吓的用意十分的明显。
府上人丁一向不旺,然而仆从加上侍卫总也有个二三百人。虽然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但有钱能通神,有几个是被别人买通的耳目也在所难免。
他第一想到的是广平王那头,然而广平王一向在千里之个做他的闲散王爷,京中并无势力,纵然有所不满,手却还伸不到这么长。再想别的,却又都似是而非了。
前思后想,他倒镇定下来,纵然心里千头百绪,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罚是要罚的,但这几个下人,还不必他有*份亲自处置。交代管家下去严查,把几个人先押下去。
正巧皇上派来的院判到了。这府中想必也有皇上的人,是也消息得来的这样迅速。青帝倒是好意,然而到易缜这儿,心里就有些不痛快起来。暗想这府里,是得整顿整顿,否则一个个的都不知道是谁的奴才,欺主行凶的事也敢做了。
转身打点着精神去应付。青帝派的差事,想必也是有意打探,回去皇上是要听个回音的,反正这点事也瞒不住青帝的耳目。既然来了太医,索性也就让他去看看。
这院判也有眼色,不多时同胡大夫一起出来,也道无妨。除了说些病情,别的话一字也无。
易缜听他和胡大夫一般说词,也就懒得再搭理他,客气而生疏的把他送走。有话也只来问胡大夫。
这大夫确有医德,虽是这样古怪的病人与情形,还是细细碎碎的交代了一番事项。
秦疏是怎样的经历易缜自然比谁都清楚,听大夫说起秦疏的情形,虽然比他所想严峻得多,心里不安却还能镇定的听下去。等大夫说起注意事项,反而有些傻眼,这一样一样的,怎么这许多的讲究与麻烦。
胡大夫见他心不在焉的自顾发呆,只当他是不耐烦了。又吃不准那人到底是什么份量,于是住了口,而心里惦记着另一件顶要紧的事,此时却也惴惴的说不出来了。
还是易缜先回过神来,打点着精神道:“只怕一时记不住这么多,你写下来给我吧。”
大夫答应了一声。
易缜重付过诊金,想着秦疏的情形,这府上还是得时时有个懂医的。迟疑了一会又道:“说起来有个不情之请,若是大夫方便的话,还请留在府上照顾几月。”当日在桐城的两名大夫他倒还满意,然而两人无论如何不肯同来北晋。如今胡大夫既然知情,索性也不必劳烦别人。
胡大夫面露难色:“这,小人家里……”
易缜皱了皱眉,却只得道:“先生不方便,也就罢了,只要知道出去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便是。”这人在京里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大夫,他也不能像在桐城一般,将人强拘在府中。
大夫松了一口气,连忙称谢,又道:“小人虽然不方便,不过从前有个徒弟,跟着我学了几年医,也算是尽心力教出来的。他为人老实,在外游历了几年也没混出头来,近日正巧回来,想在京中谋生。他无家无业,倒是可以来府上做事,侯爷看是否愿意抬举……”
易缜正自苦恼,听得他这样说,一时没有旁人可用,也就道:“你先让他过来看看。”
大夫告辞回去,坐在轿中,这才有空把装诊金的钱袋打开来看,他方才也顾不得看,只掂着那重量有个十来两,却是黄金而非白银,这便算得是重了,除了谢礼之外,还有让他识趣闭口的意思。
胡大夫算不得数一数二的名医,这数量远比他出诊十次还多。然而他脸上不见分毫喜色,回了家就急急掩上院门,直奔里屋而去。
屋内有人轻轻笑道:“先生辛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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