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秦疏过目不忘,强记下来,苦思一阵,隐约是有这么一桩人事,只是少宣如何成了先王遗子又做了太子,想必其中还有不秘辛。
先不论少宣说的天花乱堕,只需令人着意打探。真伪不日可知。
少宣见他若有所思,对自己所说的话似听非听,也不想想自己这些话听上去靠谱的有几句,谁要能随便信你,谁便是猪。不由得大为泄气。停下来问:“你不相信?”
“哪里。”秦疏敷衍道。“谁告诉你我是破军?”见少宣神色闪烁言语搪塞,低声一笑。“你就是不说,我也能查得出来。”
少宣顿时着慌:“王大夫只是好心提醒我,你不要怪他。”
这话和秦疏所想不差,心下暗叹一声,如此大是大非不分,纵然少不了大夫,这人也不该再留,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又问少宣如何到这儿。
“我上个月满十八,皇兄便要立我做太子,端王和很多老大人都十分不愿意,天天吵吵嚷嚷。”少宣低头把衣带打成结又解开,一付灰头土脸的模样,不大情愿多提。“宫里人也不和我亲近,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闷得慌,原本只想偷偷出来走走。谁知皇兄竟派人出来捉我……我只顾着跑,碰巧走到泽国来。”
秦疏还要细问,院外远远隐约一声轻嘶,少宣尚且不在意,秦疏登时警觉。前去窗前查看,正见着夜空中余光划过,一朵淡紫色焰花恰恰开谢。
少宣也见了,正是自己方才交给王大夫的信物,他也想不到王大夫这就用了。不由得轻轻啊了一声,要向秦疏解释。
秦疏正巧转过脸来,凝重神色将少宣开口的话迫回去。
“我们这便走。”秦疏只说了一句话,也不多理会他。推门吩咐众人准备。
随行的人训练有素,接应的驻军更不敢有怨言。一时半刻,尽数整队待发。
秦疏不令人给少宣匀马。自行将他拎上马来,横在鞍前。策马护在马车左右,传令便走。坐骑神骏,两人同乘一骑,也还轻巧。
他这才腾出空来问少宣:“适才那烟火,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是告诉他们我在这儿,让人来救。”少宣老老实实道。
秦疏听罢略略一想,向一旁吩咐:“都点起火把。”回头问少宣。“等谁来救。”
“缜哥哥前几天就来了泽国。”
北晋若有意战事,趁机派人遁入泽国并不奇怪,不想竟连燕淄侯也到了,泽国却丝毫不察。秦疏心下惊异,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少宣被横在马上,秦疏不同他说话,越发的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得很。忍不住挪了挪身子。左右张望起来。
四下里被火光照得通明,一行人影影绰绰。少宣看了看,不见王大夫的身影,哆嗦了一下,悄声问破军:“小疏,王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