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不过是一个恶人罢了,他在我面前表现的,也只是一个恶人罢了。
“你喜欢过他吗?”三哥忽然问道。
我茫然了,这个问题,我竟没有直接反驳的气力,脑海里浮现的画面,仿佛都是曾经我对他动心的瞬间,只是一直我不肯承认,一直先入为主的恨他。
“他本是要回去上学考毕业证,他身为大学教授的妈还要让他留学深造,好好改改流氓气,改改那些坏习惯。”三哥坐到我身边,深吸了口凉气,感概万千,“现在什么都晚了他老爸再厉害,藏毒致残,他至少也要蹲个三年五载,搞不好十年八年,二三十年都有可能……”
我终于泪崩了,我好像不该那么做,在这之前,他还有机会回头,现在是我毁了他吗?他的青春很有可能在监狱里度过,比我的青春还要刺痛……
我还能说他是坏人吗?
仿佛这一瞬间明白了很多,好人,坏人,针对而言,根本无法分的那么清晰。
“如果日子在久一点,他肯面对真的喜欢你是事实,他什么都会帮你想办法,可惜,闹到这个地步。”放下这最后一句话,三哥离开了。
我的头很疼,内心很挣扎。
这毁了他责任要不要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事情发展到今天,究竟是谁的错,到底是谁毁了谁……
他若不那么胡作非为对我那样,若不是他有那样畸形的心理,若不是他堕落碰那些不该碰的,我有本事毁的了他吗?
可事情的确是我做的!我似乎受到了良心的谴责,我一个小小姐,被男人干不正常吗?何况我收了他的钱,当时怎么就没想开呢!!!
心底只想起了那自首的声音,自首,或许能得到一丝丝的解脱。
就在这时,婉娘来电话了。
“喂,妈,什么事……”我擦干眼泪,尽量保持着平缓的声音。
“有人看到你被掳走,我很担心,你没事吧?”电话里,传来婉娘焦虑的声音。
“我没事……”我连忙回应,可婉娘的这一通电话,又让我动摇了。
“没事就好,妈不舒服,很难过,你快点回来,我要见你。”婉娘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我这就回家。”我挂断了电话,心如刀绞。
我匆匆赶回家时,让我心惊肉跳的一幕又上演了,婉娘口吐白沫躺在沙发上,一瓶安眠药倒在茶几上,散落出几片……
她看到我时,露出了笑容,“是妈毁了你,妈面对不了这些了……”
我哭泣着,险些错乱,这一刻,内心已经崩溃到了极致。
我将婉娘送进医院的时候,她神志不清,嘴里还在重复着那一句话。
在手术室外,我蹲坐在角落里哭泣着,痛心疾首,到底是谁毁了谁?
婉娘被抢救过来了,但也傻了,痴痴呆呆的,看似还能听明白话,但好像又不懂。大小便,竟然也不知道说一下,直接就解了。吃饭的时候,总是喜欢喷我一脸,看到我满脸饭粒的样子,她偶尔还能笑一笑……
医生说,药物刺激过度,这个年纪,八成也没办法复原了。
我真的傻眼了,这就是一个老妓女悲凉的晚年吗?
一生看似浮华,看似享受……
自首这个念头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女人对于我来说,更重要。
酒醉过后,飘飘然的走在街边,看着周遭的花红酒绿,绚丽的世界,想着监狱里的漆黑,我的视线变得模糊,豆大的泪花儿夺眶而出。
笑着哭,哭着笑,想着他的模样……
吴丽听闻婉娘住院的消息,带着得意的笑容,出现了。
那笑容在我眼里极为刺眼,我好想杀了她,一了百了。
“你先出去,我和婉娘说单独几句话。”吴丽将所有人都拦住门外,微笑着看着我。
“婉娘现在都听不懂话了,你说吧,我还可以帮你解释给婉娘听,或许她能明白。”我不由得靠近婉娘的轮椅一步,双手搭在婉娘的肩头。
看到吴丽时,婉娘原本平和的情绪,似乎有了一丝波澜,眼眶越发的泛红,看着吴丽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乞求的意味儿,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说,我要单独和她说话,你也不小了,这么不懂事呢?”吴丽狠给了我一个白眼,语气很是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