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那火气还是在,便迅速换了运动装,拿上棒球帽和口罩,经过餐厅时候跟戚岸嘱咐了句。
出门时候守在门口的两位保镖询问他是否需要跟着,他说会将追踪定位开着,便独自离开。
驱车,一路往研究所开去。
熟门熟路地停在所外的树林,他打下车窗,四下看了看。
之前子夏跟古青晨都是在这里见面,这回倒见不到人了。
在车内等了十几分钟,始终未见,道不清此刻情绪,些许期许,些许忧虑。
想了想,还是给安笙清发了信息,问他是否耍自己。
得到“安子夏在家”的回复,裴子西立刻开车往市郊开,一路心情极好。
车子距离那栋熟悉的建筑差不多二十米左右,他停车,步行过去。
有纸张被风吹起,路上只有一盏路灯亮着,子西走着,渐渐止步,隔着树丛,望着站在路灯下,看似环抱着的两人。
有些身影,难忘得很。
在知晓对方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在梦里,在路过一同走过的风景时,都能在心底激起涟漪。
他站在阴暗处,看到子夏脸埋在男子胸膛的时候,眸色阴沉,双手微微握紧拳。
斜角。五米距离。
她背对着自己,低声不知说些什么,身子在另一个男子怀里微微颤抖。
当古青晨伸臂欲揽住她时——
“安子夏。”
子西唤。
沉沉夜色,男音如诉。
相拥的两人皆看了过来。
子西这才看清古青晨左脸上几近怖人的烧痕,印象里跟牛皮糖似的缠着子夏的青年,脸上没有明朗的笑,此刻警惕地看过来,而手臂,已紧紧圈住怀中错愕的女子。
他嘲弄地勾起嘴角,没有上前,却是看着眸有水光的子夏,说:“夏子,过来。”
她没有应,怔怔望着他。
子西这才想起来自己头上缠着绷带,戚岸不会包扎,在酒店帮他更换绷带的时候,缠得有些多,夸张得好像脑袋多了个大包。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尤其此刻。
“头疼。”他拧眉,双手抱头,听上去有些痛苦。
子夏下意识踏出步子,却因腰被古青晨环着,那收紧的力量令她错愕回头。
路灯下,青年敛眸望着她,烧痕有些触目惊心,偏生像极了火焰的形状。
像无声涌来的潮水,提醒着她——
若非你,他不会如此!
对上青年有些急切的目光,她伸手握住了他手腕,往公寓走去。
“天冷,走吧。”
她没回头,感觉那道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唯有在其他人见不到的角度咬紧了唇,任血腥味钻入口腔。
“安子夏,真的不要我了?”
远远的,子西略带嘲弄的声音传来。
子夏没有停下步子,好似听不到地,握紧了古青晨手腕,生生将眼眶涌上的湿意逼散。
不敢回头。
……哪敢回头。
入了屋,在玄关听见大厅的思寂正在跟人通话,说得有些激动,飙了些粗话。
子夏去给古青晨找拖鞋,之后示意他跟着自己。
路过大厅的时候,好友没有吭声,她知道思寂在盯着他们。
她一直没有抬头,只觉眼睛膨胀的酸。
古青晨也沉默着,上楼梯的时候,却是走到了她左边,戴上长檐帽,帽檐挡住了左脸。
“不用戴帽子。”子夏知道他在介意什么,咧嘴,尽力地挤出笑:“小子,你一直很帅啊。”
长廊有风,吊灯有些晃,她眼底水光,也仿佛染了光泽,晃呀晃,看得古青晨心下一紧。
“公寓有男性留宿还是不太好,我还是开车回去吧。”他欲往后走。
子夏急忙拽过他,那刻声音染了慌张。
“别走,”她低着头,望着两人看似融合的影子,声有乞求:“别走……他还在外面……”
已下定决心与那人疏远。
——所以,请不要给我后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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