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菅人命?明明是刘大人通敌,又疯疯癫癫的说了一股子挑拨离间的话。”十三说着忽而冷冷的勾唇,眯着眼睛向着众人看了过来:“我且告诉你们,今日是四哥和小四嫂遭人暗算,马车不慎滚落了长坡,而今我要带着尔等迅速归京,向京中求援,以求尽快搜救。
这位大人可想好了,是听那贼人的,还是现在听了我的?”
十三说话间,将已经擦拭干净了的长剑立在身前。眸色冷然的看向对面的大臣们。
周围众人被十三的气势所震,一时都有几分怔愣。
且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皆是点头。
“十三爷此言非虚,我等……愿意替十三爷做保。”
“是啊,十三爷高义,杀了此等歹人。”
“正是正是。”
大家都不是傻子,那姓刘的心里面存了什么心思,大伙都跟明镜似的。
要怪就怪他确实太过冒进了些。竟是撞到了十三爷这么个枪口上。
私通叛党这样的罪名一旦压下来,别说女儿进宫选秀的事儿了,便是九族也要被诛干净了。
一生为官,最后落得个罪人一场。死了连点清白都没留下,这又是何苦啊?
不得不说,众位大臣还是有几分兔死狐悲的心事。只是这一刻在十三爷面前却是丁点儿也不敢流露出来。
只是那王大人却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亦如他刚刚替温酒说话一般,这会儿敲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刘大人,颤抖着双手到了直郡王跟前,抱拳道:“王爷,十三爷少年心性,下手如此狠绝,他们这些人是些墙头草,难不成您也要纵容他这般肆意妄为吗?
天子犯法亦是与庶民同罪,而今皇子要杀人,也要拿个章程出来?刘大人为官一世,便是有了错处,也要等圣上裁决,十三爷如何能够私下处刑?”
直郡王听了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十三。
十三身量似乎长高了不少。这一刻好似完全瞧不见幼年跟在老四屁股后面抹鼻涕的小奶娃样子了。
不知何时,他竟越来越像老四。不管是魄力,还是雷霆手段,亦或者是轻易获得大臣们惧怕的能力。
敛了敛神,直郡王便是将摇摇欲坠的王大人扶了一把:“王大人,这刘大人先前私通叛贼已经被我瞧见了。而今,他已命丧,说来是因果报应罢了。”
直郡王说着话,便是又压低了声音:“王大人,您要想清楚,这刘大人背后牵扯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先前凌普贪污行贿一案,好似也有他的影子,王大人当真要拼得自己的性命替他申冤?将你王家也牵扯进去吗?”
王大人本是怒极,手脚都在颤抖,这会儿听了直郡王的话,却微微皱起眉头来,沉默了片刻,又是道:“可是王爷,这可是虐杀朝廷命官!说破大天去,也是不成的。便是他刘玄清是乱臣贼子,又怎能如此潦草的斩于剑下?更遑论,刘玄清虽然有所牵扯,却并无大错,罪不至死啊。”
“他那番话,你怎知他的目的不是为了逼死侧福晋?”
直郡王忽然这么一句,便是王大人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嘴唇微动,好一会儿才道:“这又如何一样呢?”
直郡王一笑置之,却忽然声音高了些道:“谁说,刘大人是被斩于剑下?”
“十三一直跟在本王身侧,本王未曾瞧见他斩过什么人。老八老九,你们说是也不是?”
“那是自然。”
九爷听了这话自然点头。
身旁的八爷倒是没有说话,只是一并跟着点头了。
“刘大人到底在朝多年,免得他妻儿老小跟着受罪,此番我会回禀皇阿玛,刘大人为救皇裔以身犯险,葬于歹徒之手,只当是给了他个体面。诸位大人可还有异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视线又落在了王大人身上。
说来,这些官员里头,和王大人平级的官员也不是没有。
只是这位王大人一向官声极好,又得皇上重用。且他宦海沉浮多年,这一刻显然成了官员们的主心骨了。
当下王大人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抱拳道:“王爷说的是。”
听他这般说,大臣们皆是点头:“任凭王爷吩咐。”
而今能够落得个美名,对于刘大人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事了。因为贪心怕自个丢了性命,但好歹全族的人头是保住了。
只是大伙心中也是暗自揣测,若这侧福晋当真是没了性命,道也罢了。
若是以后还有机会见到,可是要多敬着几分了。
眼瞧着直郡王和四爷并不对付,可是当真出了事端,这些皇子们竟然能够这般豁得出去保全他的名声。这女子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