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这这,二十年……十年苦了你们母子,我……咳……我不是一……一个……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不是……一个好的父……父亲……”
他看着轩辕武和秦天昭,虽是在笑,眼角却不断的在流泪,只是这泪水始终不曾从眼眶涌出,始终在眼角环绕着。
“父亲……母亲?”
秦天昭如大梦初醒,看着一旁的轩辕武,眼中满是悲哀,此时此刻,他即使再蠢,哪里还会不明白,眼前的轩辕武,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为什么轩辕武会始终坚持保护自己,始终不离不弃,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还有什么是不能解释的。
二十年来,轩辕武没有穿回一次女儿身,甚至都很少抱过秦天昭,以前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疑惑,为什么轩辕武不娶亲生子,又有谁知道,她原本就是一个女儿身呢?
抱着秦文,只觉得秦文的身子已经有些发冷,轩辕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秦天昭,脸上露出一个微笑,随即又看着秦文的面容,低声啜泣道:“罢了,罢了!”
话音刚落,秦文身上的那把剑已经被她取出,架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在无限的痛苦和不舍中,她也一剑解千愁,只留下了一个秦天昭,去做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哈哈哈哈……”
秦天昭笑了,笑得如同一个疯子一般,他大笑着,他大跳着,眼角的泪花也是落在地上,他唱着欢快的歌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手舞足蹈起来,欢乐的不知一切。
太阳终于照在了这里,柳的站在那里,身后一个长长的影子,他抬起头,望着这阳光,好冷,好冷!
大夏纪元二十三年秋,柳伐,平定南狱,南狱全境,尽在柳伐手中,秦文身死,秦天昭疯,不知所终。
洪城郡,城主府!
一片喧哗声,使得柳伐头都快大了,他在堂中走来走去,满是焦急,过了半晌,,他又匆匆忙忙跑到了后院,踮脚朝厢房看了一眼,却见房门被厚厚的帘子挡得严严实实,几名大夫坐在离房门不远处气定神闲的捋着胡子,房门的帘子不时被掀开,丫鬟们和稳婆端着热水,白布,被褥不停的出出进进,场面非常忙乱。
“开始生了没?”
柳伐是急得额头不停冒汗,搓着手有些不知所措。叶易眉头轻蹙,显得有些担忧,闻言摇头道:“午时发作,搀进厢房后疼了一会儿便没事,然后又接着开始疼,反复好几次了,真让人揪着心呐!”
是的,叶若昕要生产了,这着实是让柳伐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叶家有后了,但是忧的是,远在帝京,还有一个炎凝,这实在是让他有些头疼,他日做何解释,实在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众人忙碌的忙碌,等候的等候,丫鬟,婆子端着生孩子的必用物品匆忙进出,叶若昕在厢房内不时传出痛呼声,连带着等候在院子外的人们也焦急不已。
柳伐此时听到叶若昕的声音,一切都是抛之脑后,早已急得六神无主,不时抬头望着厢房门口挂着的厚帘子,几次想跺脚冲进去,在叶若昕痛苦生产的时候拉着她的手陪着她,可生产的时候,最忌讳男子进产房,据说会让男子沾上晦气,也会给母子带来不幸,柳伐怕进去之后给叶若昕造成心理压力,如此一来倒是害了她了。
“唉!”
急也是白着急,柳伐在院中彳亍良久,看到一旁的青云飞还在嬉皮笑脸的和辛和下棋,心烦意乱之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装什么文雅,去去去,一边去,我来!”
他一脚踢过青云飞,随即看了看棋盘,不得不说,这两人都是臭棋篓子,不过显然青云飞是要更臭一些,此时他也是没事做,着急也是干着急,随即坐在了辛和的对面开始和辛和下起棋来,一旁的青云飞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里嘟囔了几句,随即继续凑了上去,这些日子,他对这下棋,可是分外觉得好奇,而这些日子也是闲了下来,所以他也是开始跟着辛和学起下棋来。
“哎……有你这么走的吗,重来重来!”
不得不说,辛和的棋很臭,但是今天柳伐实在是没有心思,不觉已是失了先机,看到已经输了一半,随即大手一挥,搅乱了棋局,开始耍赖起来。
柳伐的话音刚落,只听得屋内忽然传来“哇”的一声婴儿啼哭,接着一名丫鬟在屋里欣喜叫道:“生了,生了!小姐生了!”
守在屋外的叶易,还有柳傲等人,闻言尽皆松了一口气,叶易身躯微颤颤的摇晃了两下,有些虚脱的往地上倒去,幸得叶值及时一把扶住了他。
柳伐听到婴儿啼哭不由大喜,再一次不顾婆子拦阻,身形一晃,又飞快的冲进了屋内。这时婆子刚剪断了脐带,从叶若昕下身抱出一块血淋淋的物事,举到柳伐面前,笑吟吟的道:“恭喜大将军,恭喜大将军,夫人给您生了个小将军,母子皆平安,老婆子给您道喜啦……”
柳伐强忍住巨大的欣喜,下意识接过婆子手上血淋淋的孩子,只见他比手掌稍大,浑身皱巴巴的,两只小眼睛紧紧闭着,没牙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嘹亮的啼哭声响彻屋内屋外,再看那孩子,眼睛皱成一团,只是放声大哭着,眉宇之间还有些叶若昕的味道,不依不饶,看起来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
“哈哈……”
看到自己的儿子出生,柳伐别提多开心了,他紧紧的抱着儿子,如同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怎么说都是不肯松手,只是他也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伤了儿子就不好了。
“懦夫……懦夫……”
就在柳伐正乐的眉开眼笑的时候,突然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此时此刻,柳伐如梦初醒,他抱紧了儿子,随即大步走进了产房。
“看,我们的孩儿!”
柳伐看着叶若昕,微微理了理她的云鬓,随即将孩儿放到了一旁,放下了叶若昕的怀中。叶若昕呆呆望住,身子颤动,瞬间欣喜的泪染双颊,手指紧紧抠入了他地肉中:“这是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
“辛苦你了,若昕!”
柳伐看着孩子,又看着叶若昕,眼中满是感激和幸福,他轻轻握着叶若昕的手,看着叶若昕脸色苍白,满是心疼,他在外面听了这么久,真的是恨不得替叶若昕吃这个苦。
叶若昕点点头,看着一旁的孩子,眼中同样是闪烁着幸福的泪花。仔细看了看,说实话,看不出来,小家伙一脸皱巴巴的,鼻子朝天露出俩窟窿眼儿,蜷缩在自己的怀里,像只小老鼠崽儿,很难看出究竟像谁。
正端详着,孩子忽然小嘴一咧,又开始哭了起来,叶若昕急忙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掀开一角肚兜儿,开始给他喂奶。
柳伐看得两眼发直,很神奇的小家伙,眼睛都没睁开就会吃奶了,奶一含进嘴里,他的脸上便露出非常安详的神情,貌似在品尝着人间的美味,样子很享受。
“哈哈!”
柳伐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年龄已是不小,但是今日终于得子,怎么能让柳伐不开心。
如今的柳伐是贵不可言,整个南狱,半个西南府,都在他的手中,巴结他的人自然是数不胜数,而在洪城郡的城主府中,流水席也是开了八天八夜,而萧家,也是派了长子亲自前来祝贺,这与柳伐初来南狱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果然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