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叙起了家常,叶易与叶若昕这对父女更是说得眼眶泛红,眼泪婆娑,小小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感伤和浓浓的温馨。直到现在,叶易才骤然发觉,家人与亲情是多么珍贵的字眼,以前的他,实在错过了太多!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柳伐瞧着愈见祥和的这对父女,深邃的眼中忽然浮上几分深思之意。
“岳……岳父大人刚刚身子好转,还是需要多休息,不要太过于激动!”
柳伐还是不太习惯,很快的说出“岳父大人”以后,随即轻轻松开了叶易的手,又拉住了叶若昕,慢慢的退了出去。
叶易点点头,有些疲惫的点点头,随即又合上了眼睛,他实在是很累,人不服老不行,他真的老了。
春雨像洗过尘关一般,一切都有一种清新的味道。
叶若昕像只猫咪,倦懒的缩在柳伐的怀里,任由柳伐爱怜的轻抚她流云瀑布般的长发。
“夫君,谢谢你……”
叶若昕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涌上了湿意。久违的亲情,今日终于完全化解了她心头积压数年的仇恨怨恚,叶易放下了恩怨,她也放下了,轻松释然,身轻如燕。
柳伐轻轻拥着叶若昕,微微笑道:“你我夫妻,何必言谢?有个家,总是好的,总是好的……”
喃喃自语中,叶若昕突然有些心酸,她知道柳伐心里的苦,柳伐要比她苦的多,她在柳伐的怀里钻的更加的深了,柳伐的心酸,她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
柳伐握住她的小手,温声道:“父女血浓于水,任何仇恨都应该揭过去,尽孝膝前是为人子女的本分,不要等到亲人不在后再去悔恨,若是以后的日子都快快乐乐,那么还会有什么遗憾。”
“滴滴答答”中,雨点越来越大,二人的身影渐渐的模糊,可是这雨冲不破乌云,冲不破缭绕的云雾。
章野城下,一片无人搭理的死尸,已经被雨水冲的有些发泡,死伤仍然在继续着,秦天昭在城下却有些焦急。
如此不计死伤,章野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是他麾下的将士也是没有什么战意,大雨滂沱,路面泥泞不堪,如此天气,十分不利攻城,更重要的是,这南狱的雾季来了。
大雾连天,完全看不到城墙上的动静,当然城头上也是很难看清楚城下的一举一动,但是毕竟骆行天与秦天昭不同,他是守城,如此季节虽然没有反攻的机会,但是他也不需要去反攻,他能多守一刻,他便给柳伐争取了一些机会,争取了更多的机会。
“贤婿对莽原有想法?”
尘关之中,柳伐的小院,虽然叶易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但是他已经能够下床了,他拿着一把小剪刀,半蹲着给盆栽里的一株花草修剪枝叶,细心呵护的模样,仿佛在照料自己的孩子一般。
这几日叶若昕和柳伐也是经常陪伴在叶易的周围,看到叶易醉心与花草之间,也是有些感叹,听到叶易问起,柳伐心中一动,随即慢慢走上去,低声道:“岳父大人何出此言?”
叶易看了一眼柳伐,淡淡一笑,随即又开始修剪花草,只是始终没有动刀,半晌终于道:“现在的南狱,就像这颗花草,需要修剪,但是很难下刀,若是不动刀,任它疯长,却也是不好,所以,还是需要从这里剪起!”
说着叶易抄起剪刀,终于剪下了一个枝干。花枝落地,微微有些花香,雨水拍打在上面,微微有些冷意……
莽原,静谧的莽原城中,安世贤双手枕头,躺在一座草席上,望着夜空的繁星,呆呆出神。周围虫鸣蛙叫,还有一群闪着黯淡幽光的萤火虫在飞舞。
这是他的别院,是他用来休养身体的地方,此刻他便躺在一处草舍之中,平日衣着光鲜,最
注仪容的他,此时早已不复以前风度翩翩的儒雅模样,反而一身邋遢的灰袍,毫无讲究的躺在草席里,像个穷途末路的乞丐。他败了,败得灰头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