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话音未落,堂上忽然一阵静寂,吴升后面两句话竟然传不出去。
静寂之中,有一丝刺耳的嗡嗡声响起,不知何时,长弘怀中出现一张古琴,五指连勾,向着吴升宣泄这刺耳的琴音。
这是长弘的无音剑,比起当年在不忧山激战东篱子,他修为又进了两层,从有音而至无音,再从无音重回有音,一下手就是最强的功法,丝毫不留余地。
他也不想留余地,早知吴升奸恶,身负神器,哪里还敢留余地?若能趁其不备,一击而杀,这当然是最理想的结果,若不能杀了吴升,能逼他使出如弯月一般的那张弓、或者琉璃火髓,也算是胜利,这样可以证明公冶干之死是他所为。至于方白剑,当对方坦承他就是吴升时,这柄剑就已经无足轻重了。
长弘忽下杀手,连叔和肩吾立时有所行动。连叔挡在了东篱子身前,这个位置同样可以阻住燕伯侨;肩吾则盯住了身边的子鱼,同时还关注着简葭——这位楚国长公主甫一上任,似乎就有全面倒向吴升的趋势,实在令人始料未及。
这一战法,和昨日设想完全不同,毕竟情形已然出现重大变化,但为长弘打个掩护配合,这一点默契还是有的。
只要争取到片刻之机,长弘就有机会。
但燕伯侨也好、东篱子也罢,没有丝毫出手相助的迹象,看上去无动于衷,就连坐在一旁的子鱼,也只是瞟着怀抱古琴、奋力弹奏的长弘,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就好像看见了什么好笑的事。
在连叔和肩吾期盼的目光中,吴升虚指轻弹。
第一指弹出时,这道刺耳之声便戛然中止,堂上恢复了正常,脚步声、呼吸声、衣袖声重新出现。
弹出第二指时,长弘怀抱中的古琴忽然发出一阵凌乱的滑弦声,磨得人感觉牙都要酸掉了。
再弹第三指时,长弘一口鲜血飙出,身子向后仰倒,被肩吾一把揽住。
长弘挣扎着起来,瞪向吴升,眼中满是血红之色,肩吾叫道:“吴升!奸贼!你藏得够深!”
连叔一脸凝重,自东篱子身边退回来,和肩吾并肩而立,缓缓道:“这就是不擅斗法的丹师?”
长弘全力出手,吴升却连法器都没亮,三指弹出,纯以真元破去长弘最强手段,当真令人惊怖。连叔和肩吾自忖,就算自己上前,恐怕也非吴升敌手。
吴升摇了摇头道:“我依旧认为,自己不擅斗法,也不喜斗法……但境界差得太远,真不是擅不擅长的问题。”
连叔一下脸色就白了,望着吴升道:“你合道了?”
吴升叹了口气:“很多事情,原本是不想说的,非是我刻意隐瞒诸位,而是我与骷髅山黄九魔有些恩怨,想要引他前来找我。长弘,你和黄九魔是不是见过?你们当时谈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你们谈了什么,但你应该把他引过来的。骷髅祖师已死,黄九魔若是躲在暗处为他报仇,我学宫不知要受多大损失,长弘,你纠缠于私人恩怨,恐将铸成大错!”
长弘怒睁双眼,瞪着吴升叫道:“奸贼,你可以杀了我,可我就不信,诸位学士能容得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