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总去在突然之间降临,刺眼的雳虹,闪亮的车灯,发出巨大声响的汽车长流,骤然耸立的摩天大楼,蛛网般的高架桥,格子棋一样整齐的道路,不过是昨日的重复。
白幻幽坐在吧台前喝着柠檬水,听得见有人在角落里咀嚼药片的脆响。舞台上,有几个男人在跳钢管舞,只是那种有节奏的律动,让场内寂寞的女人们惊叫连连。
“喂,小白兔,今晚你又来啦。”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自来熟的揽上白幻幽的肩,顺便回头对舞台吹了个口哨。“怎么样,看到让你动心的了么?”女人似乎酒喝得有些多,眼神迷离的,从舌尖到喉咙都是麻痹的感觉,她要了杯伏特加,喝完以后还是觉得很渴,想喝一些能够刺激味觉的东西。
又灌下几杯深水炸弹,她哼地一声站起来,冲到舞池里面,疯狂地挥动着手臂,碰上谁就和谁拥抱接吻,火红的头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辰昕在吧台后面用冰镝铮铮地敲碎冰块,他丢了几块冰到白幻幽的杯子里面。明明是经理,却要穿着黑白的侍者制服,白幻幽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也不想问他最近过得如何。
毕竟,如洋抵不过病魔的侵袭,在一年前离世,而辰昕也因为长姐重病而退出演艺圈,投身房地产业。这些消息,白幻幽通过瞿靖估和网络就可以知道。她当初收留辰昕的本意就是让他接手璃月的工作,如今,也算是实现了她当初的构想。
只是白幻幽不太明白,辰昕怎么又回到了忉利天。她可不希望,那些她多年积攒的财富都被夜那只贪婪的餐餐鲸食。如果卡西迪奥在,这些烦恼根本就不存在。
白幻幽摇摇头,若那人还在,只怕……
局面更是难以想象。
“我还要看几天?”白幻幽将手中的玻璃杯往吧台上一放,她知道有摄像头对着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观察中。可是她不在乎现在,她是学生,她要准时回家,老老实实睡觉。
如果再让欧阳聿修替她送回牛奶,那她还不如辞职算了。白幻幽不是在意那点工钱,她在意的是自己是否耽于享乐而将毅力和坚持抛在脑后。
“一直待到白小姐可以胸有成竹的下笔。”辰昕看到有人跌跌撞撞地朝着这边走来,伸手想要摸吧台上的玻璃杯,却一把将酒杯推到地上,冰块和柠檬流了一地,有些还泼到白幻幽的身上。女人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突然吐了起来。
白幻幽笨拙地晃了下身子,总算避过这场无妄之灾。她看着女人被几名侍者架走,摇了摇头。
女人吐出的污物里面夹杂着一些还没有完全融化的药片,和娄褐色的流液一起,反射着天huā板上七彩斑斓的灯光。
白幻幽嫌弃地看了眼鞋尖和裙角的污物眉尖微微蹙起对辰昕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先回去了。”“白小姐带伞了么?”辰昕突然这样问道。
“下雨了?”白幻幽想了想,又看了眼时间“还得及赶地铁,跑几步也没什么关系。好了,经理先生,晚安。”说完她拿起自己的书包,悄然离去。
辰昕注视着她的背影,轻轻一拉脖颈的领结,随手扔在吧台上,也离开了。
汽车灯照出的雨丝像是无数的细针,扎在地面上,溶化开去。大雨落在不同的地方敲击出不同的声音。白幻幽在雨幕和汽车中间奔跑着,急促的脚步在水洼中冲过去,渐起一路的水huā。
她的裙子被淋得透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汽车的灯光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姿。
轰隆。
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床垫上,没有重心没有方向。
“听”一辆车在她面前疾驰而过。
白幻幽抹了抹脸上被溅的脏水,抬头再看时,那辆车早已不见踪影。她软绵绵的站在那里,突然胃里一阵翻滚,她扶着马路边的垃圾桶,吐了起来。
冷,从脚底开始,到小腿,腹部,胃,心脏,直到牙齿,全部发责抖。
这种情况她曾经有过,那是她少年时,南星曾经教她辨别过的东西。她以为她可以避开,却没想到,药物的研究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
可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在她的柠檬水里下这种无聊的药?她想要什么?想测试什么?还是想知道什么?
白幻幽突然笑起来,抱着路边的垃圾桶,无法遏制地笑起来。
突然地,雨的细针没有再光顾她的身体,世界安静了。
慢慢地抬头,白幻幽看见了一把深蓝色的式样普通的雨伞,而这把伞的主人正一脸震惊疑惑不安地看着她。“白小姐你不是要去赶地铁么?”
白幻幽怔怔地看着他的手,那些修长而漂亮的手指,那是适合琴键的手,而不像是她现在的手,太小,钢琴对她来说似乎早已成为奢望。“我胃有些不舒服。”她这样说着,慢慢站起身。
在这样的雨夜,无论是赶地铁还是打车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必须要回公寓,白幻幽甚至想随便找间旅馆凑合过一夜算了。
“我送你回家。”辰昕这样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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