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恢复如常,提起筷子示意道:“净顾说话了,菜都凉了。元朗,尝一尝招待所大师傅的厨艺,给个评赞。”
难得,厉元朗今晚吃得饱,酒喝得顺畅。
一连数日的阴霾,随着与廉明宇推心置腹的交谈,瞬间消散开弭。
全省代表大会召开的前一天,厉元朗忽然接到黄仲礼的电话。
“厉书记,告诉你一件大事。”
“请讲。”厉元朗从容自若,信心满满。
“赵楚生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
厉元朗似乎胸有成竹,反问:“肖开峰呢?”
“十一个字,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黄仲礼调侃起来。
并且压低声音:“还有呢,据说张书记昨晚去了省委二号楼,挨了一顿批评……”
厉元朗讥笑道:“批评说轻了,暴风骤雨的一通训斥更为妥帖。”
的确,张万星从廉明宇家里出来,传出来他坐在车里很长时间,眯着眼睛思虑良久,整个人瞬间萎靡不振。
想来,廉明宇对于张万星接受肖开峰的主动靠近十分不满。
肖开峰通过其叔叔肖策关系,怎么说,脑门贴上的可是“杜”字。
然而,他却两头通吃,这边向杜系投怀送抱,那边又向张万星挤眉弄眼,既想不当贞洁烈女,又想立牌坊,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占了,怎么可能?
两头讨好,两头都没落下好处,这种人的下场往往很惨。
从廉明宇的态度中,厉元朗猜想,肖家恐怕要遭受灭顶之灾。
反正肖老爷子已经驾鹤西去,即便他在世,以他的影响力,同样难以抵御这场风暴的侵袭。
算起来,况家才是幕后主因。
好歹要照顾杜宣泽的面子,从肖家动手,杀鸡骇猴,让况家,尤其况中彬收敛狂妄,学会低调,更是给杜宣泽打了一剂预防针,不失为一步好棋。
耿亚东在同一天被释放,胡子拉碴,整个人苍老许多,面显颓态。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厉元朗竟然出现在看守所大门口,站在他父亲耿天洛身边。
“厉书记……”耿亚东紧走几步,伸出双手使劲握住厉元朗的右手,双眼含泪,嘴唇忍不住哆嗦起来。
“上车说。”厉元朗率先钻进车里,拍了拍身边的空座位。
耿亚东坐进来,驾车的吴兴心领神会,打开车门走到车外很远的地方。
“耿总,你受苦了。”厉元朗真诚说道。
“多谢厉书记的关心,要不是您,我恐怕会在里面待一辈子……”
“不会。”厉元朗果断摇头否定,“你要相信政府,相信正义。你遇到为非作歹的官员只是个例,大多数人还是好的,不能以点概全,从而打击一大片。”
“你也看到,害你的人我们绝不留情,不管是谁,一定要接受法律公正的判决。”
“不过,我有几句话奉劝你。第一个,你不要追查笔洗了,我估计这件东西恐要彻底消失。”
“其实你仔细想一想,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有人惦记。这次是赵楚生,下一次指不定是谁。”
“好的东西,谁都想占为己有,留在你身边,是一个冰冷的物件,更是引爆你的药弹。”
“稍有不慎,就会把你炸个粉身碎骨。”
“第二个,你遭受的不公平对待,有关方面会给你澄清,但不要提出司法赔偿。”
“毕竟涉及方方面面,你是痛快了,可有的人却不舒服。况且这类人掌握权柄,难不成今后使些绊子,给你以及你的企业人为设置障碍。”
“我不在若州工作,不能很好关心你,从朋友角度出发,我希望你听进去。”
耿亚东吃惊道:“你的意思,笔洗拿不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