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严宁走了,也没有领导再用他了,开大巴车也说得过去。只是政府办主管常务工作的副主任许可维特不是东西,开大车不说,还把老李当成了勤杂工,让老李擦车、打扫卫生什么的也就算了,还让老李跟着锅炉房去拉煤,卸车,动不动就找老李的毛病。可怜老李一把年纪了,干这种苦力活,实在是顶不住,如今连气带累在家休起了病假,直到此时,还不知道严宁回来了。
“司机?老李呢,政府办没安排吗?”看到王一飞欲言又止的样子,严宁立刻想到了自己走了这半年,怕是出了什么变故,值不定老李和王一飞受了多少气。
“县长,您调到双江以后,办公室的许主任安排老李师父去开大巴车,冬天大巴车活少,许主任看李师父闲着,就让他去跟锅炉工去卸煤,连着七天从早到晚不停的装卸,把老李师父累的胃出血住了院,这都在家躺了好几个月了……”这些事,王一飞本打算跟严宁汇报一下。可是王一飞经过半年的磨炼,心性成熟了不少,也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干扰严宁的心情,再一个也怕被严宁冠上小心眼的帽子。所以一直忍着没说,这功夫被严宁问起来了,心里还是觉得气不过,咬了咬牙,还是把司机的问题提了出来。
“哼哼,真是行啊,偌大的一个县政府,雇不起卯子工吗?让老李那么大岁数的一个人去干苦力……”人走茶凉,从古到今历来如此。看到老李没回来上班,严宁早就想到了老李可能受了自己的牵连,出了什么变故,可没想到被人收拾到这种程度,许可维这是在打自己的脸啊。你要抱谁的大腿我不管,可是你不能拿我不识数。都被你熊到这个程度了,若是还能容得了你,我也就没必要再当这个县长了。一瞬间,严宁在内心里就把许可维枪毙了。任你能耐再大,也容是得你再翻身。
“行了,把车提出来了吧,司机就不用安排了,我自己开车,一会你跟我一起下企业,抽空到老李家去看看……李国良有什么事……”既然自己回来了,有帐不怕算。先让这些小鬼们再蹦哒几天吧,总有一天,新帐旧帐会清算个干净。
“不知道,他的性格拗得很,一个劲儿的要见你,我怎么劝也不听……”王一飞很无奈的摇了摇头,严宁看得出来,李国良保证是把他磨的够呛。
“行,让他先进来,你先通知去吧。完事了,咱俩一起出去……”年前,自己临离开榆林的时候,给李国良抢了一个水利局副局长职务。虽然没什么实权,但也算是进了一个台阶,多少也算是给小原姐一个交待了。而且,对于李国良,严宁了解的很透彻,身上知识分子特有的执拗性子,是一个认真讲死理的人。他找到单位来,保证是工作上的事。若是私事,他就会跑到自己家里去了。
“县长……”得到招唤,李国良一脸尴尬走了进来,他也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严宁这今天才报道,多少工作等着理顺,多少大事等着处理,自己这不依不挠的赖在这里,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啊,国良,什么事这么急啊,都不能容我喘口气……”既使是熟人,既使是有小原姐的关系,严宁也得拿出领导的架子来,若是不说上一下,其他人有样学样,这规矩岂不全乱套了。
“县长,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了,不得不来找您。前段日子,我在全县各处走了走,很多乡镇的水库,堤坝都处在了濒临崩溃的边缘,特别是榆林河主航道的堤坝年久失修,土层松动,河水稍一上涨就有决口的危险。而且,自五月份以来,县里处于少雨的状态,基本上没怎么下雨。这种气候,若是到了秋天,就会下个连绵不绝,整个榆林就有被大水冲垮的危险。”听到严宁不太高兴的数落,李国良的脸色涨的通红,也自知乱了规矩,只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也顾不上什么了,还是硬着头皮把情况汇报了出来。
“水库,堤坝,大水……”严宁的脑海中迅速的比较着得失,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紧急。眼下已经是六月份了,正常来说,防汛工作早就应该落实下去了,只是榆林出了一大摊子乱事,根本没人去抓工作,也就李国良这样的执拗性子的人会想着老百姓的福祉,顶着压力来见自己。可他李国良只是一个副局长啊,这事轮不到他出头啊。是了,以谷大郎无利不起早的贪婪个性,能把心思用到这上面才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