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政府鸣枪!一触即发的现场,让在场的领导瞳孔骤缩。刘羽的大名,他们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可凶猛到敢在市政府会议室开枪,这种猛,已然超脱了他们理解。
其实现场最紧张的不是别人,是陈杏奎!不管两方开枪谁受伤、或者谁死了,他本人妥妥逃不了干系!武警、公安在市政府会议厅枪战死伤,建国以来,还有比这更耸人听闻,更恶劣,更震动的么?只怕国一号都要表示震怒,一个地方的权力中枢发生两个武装机关枪战,有比这更荒唐的么?到时候别说他一个市长,就是省长,就是省委书记也要跟着倒霉!
刘羽的胆子,太大了,大到蔑视体制的存在!
陈杏奎浑身发寒,他发现,无论是他还是紫忠腾,都看错刘羽了,这压根就不是一个专心经营官场的齐家人,而是一个随时能拍桌子离开体制的不安定分子,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出来那种。
“警卫放下枪。”陈杏奎连大声呵斥都不敢,生怕谁一个紧张开了枪,那一切都玩完儿了。
武警们闻言,反倒松口气,再这么对峙下去,他们也没信心能坚持得住!一侧的俩警察不好说敢不敢开枪,但那个一脸血水的公安,目光极为坚定,在他身上,你看不出有任何退缩的情绪,只怕第一个开枪的就是他!
武警放下枪,刘羽才放下枪,冷漠道:“让开!”武警们乖乖分出一条道,手里的冲锋枪却抓得紧紧的,怕刘羽暴起伤人。
刘羽最后走,在跨出大门时,回头冲陈杏奎淡淡道:“告诉姓紫的,一天内滚出大陆,不然要他好看!”
吃了威胁,陈杏奎脸色阴沉,偏偏的,他还不敢反驳,怕刘羽拿着枪又冲回来,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最后通红——今天的事,太骇人听闻,也太伤他面子了!无论如何,游鸿飞必须被捞出来,这已经不是游鸿飞有没有罪的问题,而是他陈杏奎威信的问题。
要捞回游鸿飞,对他而言,不难。
游鸿飞被刘羽这股坚决要抓他的气魄吓到了,一直到上车,脑子里还乱糟糟的,当车开动后,凉风吹进来,才使得其清醒许多。
压住心里的不安,游鸿飞渐渐镇定下来:“有烟吗?”
刘羽看他一眼,冲刘宁使个眼色,刘宁拍出一根,给他点上。
吸了一口,游鸿飞低头,望着随着车的颤动颠簸的沙子,意味深长道:“我只是具体办事的,你应该明白。”
“嗯,上面也指示你强.暴我女人了。”刘羽淡淡道。
游鸿飞吸烟的姿势骤然一僵,半晌后沉声道:“那你也该知道,你关不住我的,关了我,就是关了整个市政府,你在挑战整个体制。”
“知道。”刘羽闭上眼,感受拂面的威风,清爽柔和,轻快道“上下级关系是体制最基本的构成部件,无数的上下级关系,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体制的框架,打破上下等级的森严,就是打破某个固有部件,体制不会允许。”
游鸿飞讶然,仔细看看刘羽,他发现,这个年轻人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肤浅,在某些认知上,并非一片空白,轻笑一声道:“何止如此,你打破的不仅是上下级森严制度,还有稳定。”游鸿飞不知为何,忽然很想说一些话,因为好像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体制好比一个模型,模型的生成不外乎三种基础,一个是效率,一种是稳定,再一种两者兼有。”
“很不幸,我们的体制,名义上强调效率,辅以稳定,实际却是稳定为主,效率次之,所以身在体制中,办一件事会很难,因为要照顾到稳定的结构,任何与现阶段稳定局面相违背的思想、行为都将及时被扼杀,这也是我们改革改了几十年,只改掉表面,无法深入的原因,那些难以改革的角落,绝大多数都停留在几十年前老模样,再或者中间换汤不换药,应付一下改革的风气……改革需要的是创新,而我们的体制首要扼杀的却也是创新,呵呵,以体制的力量来改革,真的,挺可笑。”
刘羽慢条斯理的擦掉脸上的血,淡淡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改革?”
游鸿飞沉默一阵,笑意深深的发话:“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是不敢说。”刘羽丢掉满是血水的纸巾,眼皮也没抬一下:“无非一个倒逼罢了,体制的力量无法改革,那么就让体制外的力量反逼,推动改革,比如人民群众的意志。”
游鸿飞悚然,半晌后砸吧砸吧嘴,哂笑道:“民众?呵呵,几十年的民主专政,民众的意识早已被民主,哪来的民众意识?体制的意识,那就是民众的意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