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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之事,吾心甚憾。”
“越境征粮,吾之过。然地无界限,村无铭牌,越境之事,实为无心。”
“而汝之士卒,明知吾军所属,仍起刀兵。一战而败,再士卒,势灭吾众,其破坏两国盟好之心,昭然若揭。论此罪责,过错在汝。”
“汝军将士,虽处劣势,犹自死战,无一苟活,其愚可叹,其勇可嘉。”
“汝军将士之尸骸,吾已收敛焚化,悉数安葬。汝军将士之武装,为吾士卒之私获,吾不能夺。唯汝军士之旗帜,将士献吾,如今奉还,以示两国盟好之意。”
“然汝军士之心,着实可忧。唯愿阁下审慎,收敛士卒,整顿风气,务以避免此事再现为上。”
“凯撒之友,万尼乌斯。”
看着面前羊皮纸上那刀削斧凿般的拉丁文,拉比努斯的拳头渐渐握紧。
伴随着罗马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那位极少将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的将军的鼻翼一张一翕,抖动得越来越急促。
与此同时,拉比努斯的脸膛也涨得紫红,甚至就连他脖子上的血管也明显的凸显出来。
最后,拉比努斯重重的一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咆哮起来:“传令兵!”
听到这样的叫唤,等在门口的卫兵立即跑了进来:“将军。”
“那个日耳曼狗娘养的在哪?”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拉比努斯大声咆哮着——如果在他面前的是个日耳曼人。他立即就可以切开血管,看看那些下贱的野蛮人身体里肮脏腥臭的血液是什么颜色了。
“嗯……”傻子也能看出来,将军的心情非常不好——这让传令兵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他把信笺送到后就离开了。并没有进入军营。”
听到这话,拉比努斯重重的吭了一声:“算他走运!”
停顿了一下之后,拉比努斯再次咆哮起来:“立即集结所有军队,准备作战!”
这个命令让传令兵愣了一下:“可是,对谁呢?”
“日耳曼人。”拉比努斯毫不迟疑的回答。
然而传令兵并非一般的卫兵,而是曾在凯撒军中服役过十年的老兵:“但是将军,不列颠那边怎么办?”
这个问题只让拉比努斯迟疑了一个瞬间。下一个瞬间,拉比努斯就猛的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咆哮着向传令兵冲了过去:“难道我要你来教训?”
面对将领的愤怒,传令兵站在原地毫不退缩:“如果您命令我前进,我不会有丝毫迟疑哪怕前面是火海。但这是战争,而你的命令是出于愤怒。”
拉比努斯已经挥起的拳头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他的传令兵不仅仅是传令兵。也是他的老战友和私下里的好友——这个提醒,是出于朋友而不是传令兵的。
深吸一口气使自己稍微冷静一下,拉比努斯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应该明白,我们负责镇守整个高卢地区。挑战罗马权威的必须被消灭——之前是高卢人和不列颠人,现在增加了日耳曼人。”
传令兵认可的点头:“我们需要时间准备。”
这个回答即便是拉比努斯也无从反驳:“你立即去传达命令。让各军团的百夫长、掌旗官、军事护民官——总之所有的军官,都立即到我的营帐里来开会。”
这一次,传令兵认同的点头,之后领命而去。
事实上。传令兵对拉比努斯的阻止是有道理的——凯撒为拉比努斯留下的两个老兵军团和两个私募军团眼下都集结在莫里尼地区,却分别安置在不同的地方。集结本身就是一件耗时甚久的事情。
而且,在骑马的传令兵迅的将拉比努斯的命令传达到各军团的驻地之后。军团里的军官们还要安排自己不在时的代管者和警戒、训练任务,安排好一切之后才能在卫队的陪同下前来。
结果,等到所有军官集结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摆在所有军官面前的,是一面破损的营旗——曾经荣耀的桂冠已经被砍断,原本骄傲的手掌也被折弯,就连下面的六个圆环也变得破破烂烂——显而易见的,掌旗官曾经与敌人生了殊死搏斗。
而在御帐正中坐着的,则是面无表情的拉比努斯——显而易见的,经过了三天的沉淀,罗马人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或者说,将怒火变成了杀意。
看到所有还活着的军官都到齐了,拉比努斯便面无表情的将一张皱皱巴巴的羊皮纸丢到旁边的财务官面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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