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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柏握紧了拳头。
叫阵?
不管这后生等下如何挑衅,余柏都做好了左耳进、右耳出的准备。
被激怒得气血上涌、冲不出与对方单挑,那太傻了。
他余柏可不是初登战场的毛头小子。
守将、守将,与擅长进攻的将军们不同,目的只在防守。
说得难听点,就是比谁是真王八!
缩在壳里,坚决不冒头,稳如泰山,才是好守将。
林繁将马步压住。
这个距离,正好在城墙上的弩箭射程之外。
“余将军,”林繁高声道,“别那么紧张,今日布阵,不为进攻,也不想围城,只因有一封信要交给将军。”
余柏哼笑了声。
比上来就粗鄙骂街的那种叫阵,还是强上一些。
毕竟,粗话谁都会骂。
骂得多了,听得也多,一般都激不起火气。
反倒是不带一个脏字的阴阳怪气,字字往心肝肺里头钻,才恼人的紧。
余柏沉得住气,边上的兵士却不是个稳重的。
见林繁站得靠前,他举弓就射。
余柏看了一眼,没有阻拦。
这距离,看着是有机会,其实根本射不到。
长箭破空,咻的一声。
林繁看得清楚,不躲不避,面不改色。
果不其然,那长箭途中渐渐失去了力量,在他几步开外落地。
反倒是身后军阵中的冯仲,因为离得远,估不好弓箭的力道与距离,被吓了一跳。
连带着,冯仲边上的兵士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乖乖。
定国公忒胆大了。
城墙上,弓兵见一箭失手,又想再来一箭。
这一次,余柏伸手拦住了他,与他摇了摇头。
弓兵忿忿收手。
余柏的视线重新落在了林繁身上。
他看得很清楚,箭落地时,林繁的身形很放松,他甚至怀疑,那一刻,林繁在笑。
不是没有反应过来,也不是躲不开,而是林繁很确定,根本不用躲。
这份从容、自信与胆识,余柏的心情复杂极了。
周人并非后继无人。
年轻的林繁便是一颗新星。
反倒是他们大凉,年轻一辈之中,没有耀眼的人物。
深吸一口气,余柏大声问道:“不知是何人书信?”
林繁回道:“是余将军的至交好友、在玉沙口一战中被俘的李芥李将军,给将军的亲笔信。”
提起李芥大名,余柏的呼吸一紧。
玉沙口败得太惨了。
石魏等人战死,李芥他们被俘。
消息传回来时,余柏急坏了,使人往京中打听朝廷的应对之策。
两军交战时,不说把俘虏换回来,战死的大将总要有个交代。
结果,朝中吵成一片。
要换的,不换的,各种意见。
吵到最后,没有吵出个结果,事情搁置了。
再问,就是等周人开口谈条件。
余柏脑袋都气疼了。
周人占上风,咄咄逼人之态继续进攻,他们能主动谈什么条件?
可他一城守将,在京中实在说不上什么话,只能作罢。
见余柏不回话,林繁取出信,高高举起,挥了挥:“余将军不会是不敢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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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