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甄二舅觉得有点悬:“一百是不是有点多了?”
“对,就这么着,看那个丧良心的小白眼狼敢不敢不给钱,最少她也得给我拿一百块钱,要不老娘就在她门口嚎1
何小满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陈奶奶家,老太太给她用毛毡子做了两双袜子,这东西是东北人越冬神器之一,塞进棉乌拉里头,保暖效果特别好。
狗娃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脸蛋红扑扑的,一边说一边骂:“这也太不要脸了,一大家子都在大坑地闹呢,说你故意躲着他们,说你不孝顺。”
他姐才不是那样的人,奶就给拿了两个鸡蛋,回头姐姐就拿更多吃的给他,反正从来不让他们亏着一丁点,姐姐是这世界上最好最慷慨的人。
“要不是因为她是你亲姥姥,我都想往她脑袋上撇土坷垃了。”
何小满笑:“可别,寒冬腊月的,土坷垃都是冰坨子,你再打的她头破血流,回头更有理来讹咱们了。”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陈奶奶十分忧心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都是上了年岁的人,这一刻陈奶奶颇有几分像外婆的样子。
“放心吧,我这个人脾气跟别人不一样,越是不想占我便宜的,我就非得让他占,越是想要占我便宜的,我就偏偏让他一点便宜都没的占。”
“今年姐给你整几挂大地红,不过可先说好了,不许让二狗摸着边。”
狗娃一听,眼睛顿时亮晶晶的,脑袋也点的鸡啄米一样:“放心吧姐,我知道我知道。”
陈奶奶还是面露忧色:“真不用我过去?还是我去吧,你年纪轻,差着辈分容易让人拿孝道压虎住,我去会会那个老货,我们老帮菜对老帮菜,就看谁嘴赖。”
她拳拳回护之意何小满哪能不明白?
一把按住已经穿鞋准备下炕的陈奶奶:“我可舍不得您自降身份去跟那种人对骂,我自己能解决,放心吧。”
远远的何小满就看见自家门口围着不少人,马小红正在苦口婆心的劝着:“小甄她不是那样的人,您老先起来,地上凉。”
偏偏老甄太太不肯,用戴着棉手套的手一边哭一边拍打地面:“一片心血喂了狗啊,当初家里那么多孩子,我最偏疼小甄她妈,孙子孙女我也最偏疼小甄!来了这么些天饭没吃着她一顿,也不说去看看我,现在我要走了,她就故意锁着大门,这是听说我没有路费回家故意躲着我啊,多儿多女多冤家,啊呜呜呜,我当初就应该在生了她妈那个赔钱货时直接按血盆子里吣死她,老天啊,你咋不睁开眼把那些不孝的畜生收走了啊,呜呜呜1
“外婆啊,您可真是误会我了啊,怎么我出去借钱这么会功夫您就来我家了呢?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避讳当初高家婶子骂我勾引他儿子所以不敢去她家看你,导致我没能及时知道您要回洛城,虽然您一直说我妈那个老赔钱货生了我这个小赔钱货,可是多赔钱我们也不该忘记孝顺老人啊1
她眼泪就跟不要钱一样哗啦啦往下流:“您点点,这是我东拼西凑借的二百块钱,穷家富路,我过不过年都不要紧,反正我们已经赔钱两辈子了,只要您和我舅舅舅妈这些不赔钱的过得好,我就算死了都瞑目了1
要不是陶小甄看起来哭的太伤心,大家都觉得她简直是在骂人了。
尤其那一摞子钱,有几张大团结,更多的则是一毛两毛甚至还有一分两分的纸币,也不知道陶知青借了多少家才凑够这些钱。
吃瓜群众顿时几乎个个面露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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