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似练水潺潺,薄云如雾山朦朦。
晚风中摇曳的烛火笼罩着沈云安,他双手撑在卓沿,俯身紧紧盯着桌上的图纸,上面标注着整个岷江,乃至岷江周边的一切。
这份舆图是屈氏绘制而出,其详细只怕连临江而居的剑南节度使都要汗颜。
山川河流其实在岁月之手中会发生改变,只是短暂之际变化不宜察觉,但积少成多,除了似屈氏这样数代航海行船的大船商,没有人能时刻关注掌控着江域之上的变化。
房内寂静无声,齐培与屈红缨都在,二人静默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匆匆脚步声传来,沈云安抬眼时,莫遥已经从门口迈步进来,大步前来,将手中的信函递给沈云安:“世子,余将军的信。”
沈云安将之拆开,看了之后面不改色,抬眼对三人道:“余将军递来消息,步世子被困在停靠码头的官船之上。景王殿下似担忧有人趁夜劫持步世子,派了重兵把守。
至于人有多少,唯恐暴露行踪,,兼之时间紧迫,不敢详查!”
萧长彦以明日一早行船,护送沈二十七等人去蜀地为由,亲自作陪,一行人都在船上,正好有了由头加派人手,护卫安全。
“这位余将军消息是否可靠?”屈红缨目光落在被沈云安放在案几上的信函上,又看了看停靠的码头,这里是官府的码头,只有官船或者承接运输官府之物的私船才能停靠。
为了不扰民,不给百姓带来不便,建立在十分偏僻之地。四周都没有居住的百姓,一眼望不尽头的烟波浩渺和一眼能看清的江岸平地。
越是这样,他们越不好潜伏过去。唯一的法子是行船,恰好到了码头瞭望塔的死角再从水中潜入,游向这艘困住沈二十七的官船。
但这风险太大,景王的人似乎颇动水性,他们也不知景王是否在水底也设有埋伏。
便是没有埋伏,相距也有近千米,泅渡过去的人体力损耗极大,能够靠近也未必能够再应付巡逻守卫的人!
如果余项的消息再有误,他们克服重重困难抵达船上,步世子人不在,这些人不啻于有去无回。
沈云安沉默不语,他的指尖轻轻点着长案,片刻之后,他抿唇:“我体内余毒未清,不宜去营救步世子。疑人不用,疑人不用。莫遥,此次你领人去营救步世子,从这里着手……”
最终,沈云安决定孤注一掷,其余人也不好违背,沈云安将详细的计划告诉了莫遥,莫遥领命离去。
等到莫遥退下,屈红缨也去安排沈云安他们的需要之物后,齐培才似有深意地问:“世子当真不亲去?”
沈云安星眸微转,对上齐培的眼睛,十分笃定:“当真。”
齐培微微有些诧异。
他以为方才的一番表现只是故意做给莫遥看,毕竟莫遥现在算是萧长彦的傀儡。无论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莫遥都能不受控制,甚至毫不知情地转报给萧长彦。
“我不去,他们才能归来。”沈云安神秘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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