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雍轻叹口气,端了药仰头一饮而尽,颇有些认命的意味。
咽下汤药后,他眉头深锁:“苦。”
沈羲和看了他一眼,往日也没有见他如此怕苦,今日倒是拿乔起来,沈羲和自一旁捻起一颗蜜饯,递到他的唇边。
萧华雍眉开眼笑伸脖子含住,温热的唇还坏心眼地嘬一口她的指尖,换来她一个怒瞪,萧华雍愉悦的笑声自胸腔爆发出来:“哈哈哈哈哈……”
“不许笑!”沈羲和一把将萧华雍推倒,扯出被萧华雍压在身下的水袖,挽着披帛,大步离去。
很快,忙碌奔波的萧长彦与萧长卿都接到了皇太子又不好的消息,不止太子妃带来的医师愁眉苦脸,还着人去外请郎中,大有病急乱投医的架势。
萧长卿和萧长彦便是再忙,也不得不腾出手去探望。
“太子妃。”两人一到屋舍门外,就看到风雨长廊下,望着飞雨的沈羲和,她似乎在出神,思绪不知飞往何处。
他们的一声呼唤,让沈羲和回神还了一礼:“郎中在屋内,景王殿下身侧的幕僚,不妨也唤来。”
“正在外门候着,我这便传他进来。”萧长彦说着便要折身。
“碧玉,你去将景王殿下的幕僚请进来。”沈羲和吩咐了跟在身侧的碧玉。
“诺。”碧玉领命,萧长彦便顿住了脚步。
“太子妃,不知太子因何而病发?”萧长卿关心地询问。
“我亦不知何故,太子殿下与我一道用了朝食,忽而昏厥,旋即浑身高热发烫,我令跟随的御医与医师轮番诊脉,他们都诊断不出缘由。”沈羲和远黛一般的眉凝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愁雾。
萧长彦与萧长卿听了,都是诧异地互看一眼,两人都沉默无言。
萧长彦的幕僚这时候被带来,恰好屋内传来噼里啪啦东西倒地声,沈羲和一惊,迅速从向屋内。
萧长卿二人顿了顿,也立即跟上。
屋子里有被打翻的木盆,是给萧华雍诊脉的郎中不慎打翻,这会儿正战战兢兢跪在一侧,沈羲和已经坐在了塌沿。
萧长卿与萧长彦对视一眼,绕过屏风入了内,就听到了萧华雍低低的呢喃:“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反反复复,都是李太白这首诗句,除了沈羲和,也就只有萧长卿大概明白真正的意思。
“你为何如此惊慌?”沈羲和质问跪在一侧的郎中。
郎中仿佛被吓失了魂儿,跪在一侧瑟瑟发抖,甚至听不到沈羲和的问话。
“皇嫂,可是太子皇兄有何不妥?不若让我的幕僚看看。”萧长彦见郎中面色金白,比太子还要看着不好。
沈羲和沉着脸默许地让一步,等到萧长彦的幕僚按上萧华雍的手腕,也是惊得倏地站起身。
这反应吓得所有人都面色一紧。
萧长彦的幕僚深吸几口气,极力克制着战栗:“太子,太子殿下……摸不到脉象……”
明明是活着的人,却摸不到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