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嘉树的双眼凝成了深渊,望着姜丝妤的目光深不可测。
姜丝妤疼得要命,还讨好地哄着他:“拜托你,奶奶年纪大了,我不想她担心。”
倪嘉树艰难地错开眼,从医药箱里找到一瓶即时止疼的喷雾,从里面拿出来的时候,大手还抖了一下,险些抓不稳。
他对着姜丝妤的脚踝喷了一圈。
这药的效果显然比她吃的去痛片强多了。
姜丝妤闭着眼,舒服地叹了口气。
倪嘉树起身:“你别动,我让家庭医生过来,我会让他保密。”
他转身就走了。
回到书房的倪嘉树,拨打了家里的内线电话,责令家庭医生马上过来。
结束通话后,他双手撑在桌面,脑海中掠过无数的可能:她是J吗?
如果她是,那原本就应该交给Ben完成的任务,落在了J的头上,才让她受了伤。
如果她是,那之前所有残酷的考核、严苛的任务,她的一次次死里逃生,都是他亲自下达的命令,都是他亲口吩咐的吗?
倪嘉树的指尖一直在发颤,狐疑、后怕、自责、困惑,像一张网将他包裹着。
外头传来敲门声。
倪嘉树很快调整情绪从书房出来:“进!”
家庭医生穿着衬衣,手里提着药箱,进来后跟倪嘉树打了个招呼,瞧见茶几上带血的绷带,就全都清楚了。
倪嘉树走过去:“我未婚妻的脚踝受伤了,立即帮她处理。”
家庭医生蹲下身,接过姜丝妤的小脚细细查了一圈,凝着眉头问:“少夫人,您的脚是如何受伤的?”
倪嘉树盯紧了她。姜丝妤没敢看倪嘉树,只能硬着头皮撒谎:“我家管家有一对孩子,最近看动画片迷上了捕猎的游戏,我就让人在院子里设置了许多抓捕小兔子的陷阱,正准备让人去买兔
子回来,结果,我自己忘了这一茬,一脚踩进去了。”
家庭医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种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他问:“是钢丝?还是铁丝?”
姜丝妤没想到,这家伙竟然问个不停,她烦躁不已:“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医生拿起工具,小心帮她清理伤处的血块,以及发炎溃烂严重的地方:“姜小姐,铁丝的话,要打破伤风的,因为那个东西可能有铁锈。”
“钢丝。”姜丝妤脱口而出:“不用打破伤风。”
姜丝妤两眼一闭,伸手捂住耳朵:“你看能怎么治就怎么治吧,不要再问我了,我不想说话。”
家庭医生:“……”
伤口清理干净,他起身望着倪嘉树:“倪少,治疗方案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既然姜丝妤不肯谈,他作为医生,要负责的,自然要跟倪嘉树谈。
倪嘉树领着他进了书房,关了门。
姜丝妤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心绪万千。
门内。家庭医生:“倪少,少夫人的伤最好能缝合伤口,我尽力不给留疤。但是要缝针的话,我还要跟您请示,缝针之前要打麻药,打麻药之前还要做皮试,都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