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条液态金属触手,无比凶残地刺入胜利者体内。
最终,顺着这些触手,所有液态金属统统涌入到胜利者的血肉和骨骼之间。
或者,干脆就化作胜利者的血肉和骨骼。
整个过程中,胜利者的面孔——倘若他还有面孔,而没有被液态金属吞噬的话,并不会浮现出丝毫痛苦或者不适的情绪。
反而是说不出的享受和欢愉。
就像一名身受重伤的勇士,刚刚注射了超高浓度的肾上腺素和强心剂一样。
而在得到大量类液态金属物质的补充之后。
他们身上的图腾战甲,往往也会变得更加华丽和狰狞。
要知道,鼠民勇士不像氏族武士那样,拥有动辄数千年的传承。
他们的图腾战甲,往往来自神庙窃取和战场抢夺。
即便成功抢到几枚图腾战甲残片,也很难帮一名百战勇士,凑齐从头顶覆盖到脚尖,密不透风的全身铠。
是以,在这场自相残杀的血腥战斗没有发生之前,就算白骨营精锐披挂的图腾战甲,风格也相对朴素甚至简陋。
而现在,当几十名起源武士纷纷倒下,只剩下个位数的胜利者之后。
他们不但都凑齐了包裹全身,针插不进的全身铠。
很多人还披挂了两层甚至三层重甲,又像是曼陀罗树一样,从肢体上延伸出大量寒光闪闪的分叉,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座插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黑铁战堡。
缭绕周身的杀意,更是在一次次杀戮中不断提升,简直要凝聚成肉眼可见的云雾,在在他们头顶,幻化成张牙舞爪,饥肠辘辘的凶兽形象。
这一幕,就像是发生在血颅角斗场里的殊死搏杀,发生在黑角城的勇敢者游戏,即将到来的五族争锋,以及自己身上的亲身经历一样,让孟超再次想到了一个词。
养蛊。
随着孟超对图兰文明的了解越来越深,他越来越觉得,这片盛产曼陀罗果实,貌似生机勃勃,兵强马壮的天地,就是一座巨大的虫谷。
所有高等兽人,都是被囚禁在虫谷里的蛊虫。
依靠无需太高技术含量和自然条件,就能源源不断生长出来的曼陀罗果实,蛊虫的数量一次次爆发到极限,爆发到自然环境无法承载的程度。
为了生存,蛊虫们只能一次次自相残杀,彼此吞噬,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在过去千万年间,深陷于残酷的死亡轮回,不可自拔。
鼠民固然是这场生存游戏或者说“养蛊战争”的失败者和淘汰者。
那些豺狼虎豹和野猪蛮牛,也谈不上是真正的胜利者,仅仅是侥幸突出重围,暂时比较强大的蛊虫而已。
但是,没用的。
只要曼陀罗树仍旧深深扎根在图兰泽的大地上,不断结满累累硕果。
富含营养和灵能的果实,就能不断孕育出新的蛊虫,新的挑战者,让这场生存游戏继续以越来越残酷的姿态,永无止境地延续下去。
唯一的胜利者,只有图腾战甲。
过去千万年来,无数兽人勇士,都以最壮烈,最武勇,最慷慨,最残忍的方式,血洒疆场,尸骸化作泥土,被虫豸吞噬。
他们的图腾战甲却并没有被销毁,也无法被销毁。
而是重新化作神秘莫测的类液态金属物质,附着到了更加强大的胜利者身上,去进行更加激烈的战斗。
在主人不停死去的过程中。
拥有人工智能的图腾战甲,却一丝不苟地忠实记录着主人的战斗画面,存储了天文数字般的战斗信息,分析、提炼并不断提升着战斗技巧,变得越来越强。
一言以蔽之。
利用高等兽人们,好似养蛊般的内部竞争。
图腾战甲在过去万年间,一直在不停地升级。
或者,用一个更加精确的词汇——过去万年间,图腾战甲一直在利用高等兽人的血肉,不断地进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