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并非他的母语,能说得流利已经很不容易,怎么可能完美模仿几千年前,鼠人英雄的语气?
孟超写了几稿,都不甚满意,烦躁起来,干脆自暴自弃。
“算了,古代兽人的文明程度,比现在不知道高了多少,他们说话的方式,怎么可能是艰深晦涩的文言文呢,搞不好比现在的图兰语,更加大白话呢!”
孟超这样自我安慰。
用大白话将自己的意思翻译了一遍。
又在字句之间,添加了一些他从图腾战甲的操作系统上看到,意思不甚了然的楔形文字。
然后,他将这些建议,都蚀刻到了一张从贫民窟地底的隧道深处,墙壁上剥离下来的金属薄板上。
对金属薄板精心修饰了一番之后,孟超将它卷成一个圆筒,准备找机会塞到鼠民矿工们一定能发掘出来的地方去。
等鼠民义军将它发掘出来后,他们会相信这是大角鼠神降下的“神谕”,从而对孟超言听计从吗?
孟超觉得,如果“大角鼠神的使者”,并非全然是一个狂热的疯子,还是一名勉强合格的义军指挥官,他就不可能相信这么荒谬的东西。
但绝大部分鼠民矿工、奴隶、仆兵还有垃圾虫们一定会欣喜若狂,深信不疑。
最终,就算大角鼠神的使者根本不相信什么狗屁神谕。
他也会乖乖照孟超说的去做。
“身为一名龙城友人,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孟超喃喃自语。
将新鲜出炉的“大角鼠神的神谕”放到一边,开始琢磨自己如何能在接下来的骚乱中,夺取最大的好处。
“对了,我还需要一副面具。”
孟超心想,“所谓‘大角鼠神’,究竟应该长得什么样子呢?”
……
叶子踉跄着跑过终点,终于忍不住“哇”一声吐了出来,紧接着就双腿一软,被身后数百斤重的岩石压得扑倒在地,险些把门牙都磕掉了。
他只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肩膀上捆绑着箩筐的牛皮绳,深深嵌入肩胛骨的缝隙里,简直像是两把刮骨钢刀,要把他的手臂活活卸下来。
叶子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累过。
背着几百斤重的大石头,绕着训练场跑了足足五十圈,五十圈啊!
而这仅仅是收割者给他规定的,每日必修课中最轻松的一项而已。
“收割者,收割者,你究竟是永夜深渊中的恶魔,还是被圣光烧坏了脑子的苦修士?”
鼠民少年在心中哀嚎,“就算是永不疲倦的骷髅兵,也禁不起这样折腾的吧?”
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恶魔教官”,叶子不禁怀念起过去的收割者来。
要知道最初的收割者不是这么变态的。
虽然为叶子度身定制的训练计划,的确是非常辛苦没错,但都属于咬咬牙就能坚持下来的。
事实上,收割者最反对过度训练,认为简单粗暴地加大训练量,是最不负责任的行为,不但会提升受伤风险和暗伤积累程度,而且练出来的都是死肌肉,上了战场,硬梆梆的根本不能打。
但最近几天,收割者不知道吃错了什么秘药,为叶子拟定了一份日夜不停连轴转的训练计划,像是不把他练死不罢休似的。
当然,平心而论,收割者自己的训练量,比叶子更大十倍。
但叶子只是一个还没发育成熟的鼠民少年,怎么能和收割者这种怪物相提并论呢?
身体上的辛苦还在其次。
毕竟每次训练过后,收割者都会亲手为他舒筋活络,引导他体内闪闪发亮的箭头,以很舒服的方式,在血管和神经之间飞快流转。
就算刚才的训练中,疼得哭爹喊娘,想要直接死过去,所有痛楚和疲劳,都会在灵能运转之后不翼而飞。
片刻之前有多么痛苦,片刻之后就有多么爽快。
所以,叶子还能咬牙坚持下去。
但是,最令鼠民少年无法接受的却是,接受了这样全天候高强度的训练,他就根本没时间,去接触和大角鼠神有关的消息以及事件了啊!
要知道,按照蜘蛛等鼠民仆兵的说法,这几天的黑角城里,真是风起云涌,好戏连连呢!
一想到大角鼠神即将降临,图兰泽的深处,一支完全由鼠民组成的庞大军团正在集结,搞不好黑角城里都潜入了大量的鼠民英雄,即将把氏族老爷们高贵的头颅踩在脚下。
叶子就感觉自己的胸膛里,被塞进去一团烈火,就算经过这段时间的苦修,他的胸膛比过去宽厚了足足一倍,都抵挡不住这团熊熊燃烧的怒焰,从口鼻眼耳之中,喷涌而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