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李承庆,叹道:“直到几十年后,王爷再次拿出了火瓢毒。”
李承庆立刻辩解道:“火瓢产自南疆,本......本王从未去过南疆,何来火瓢之毒?而且你也说过,火瓢绝迹,本王就算想见识,那也是没有机会。”
“王爷那些年虽然没有参与朝事,但豢养的门客并不少。”夫子道:“许多人称王爷为大唐的孟尝君,门客的来路五花八门,三教九流俱有。那其中自然也少不得从南疆过来的江湖人物。千草窟虽然几乎被诛杀殆尽,但那也是南疆的大宗门,门下弟子不少,有几个漏网之鱼也不是稀奇之事。”
“夫子是说,有千草窟的弟子投奔本王,献上火瓢?”
“这自然有可能。”夫子道:“王爷难道要否认当年获得了火瓢?”
李承庆嘴唇颤动,被夫子直视,终是道:“就算有火瓢又如何?”
夫子只是淡淡道:“德宗身体每况愈下,夏侯兄妹掌控了朝局,那时候王爷又在做些什么?”
“我手无实权,又能做什么?”李承庆反问道。
夫子叹道:“你至少做了三件事情。”
李承庆皱起眉头。
“夏侯兄妹内外联手,
当时已经控制了朝堂的局势。朝中多有夏侯氏的党羽,甚至宫内也几乎都在夏侯的掌握之中。”夫子道:“你要夺得大位,自然无法依靠京城的力量,必须要暗中勾结封疆大吏。”
李承庆道:“你是说本王拉拢辽东军?”
“不是辽东军,是南疆慕容。”夫子道:“你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笼络南疆,暗中与慕容长都勾结。”
李承庆眼角微跳。
“慕容家偏霸一隅,慕容长都也是极有野心之人。”夫子道:“只不过此人虽有野心,却非愚蠢之辈。他自知以南疆之力,想要夺取天下那是异想天开,慕容家最大的心愿,就是裂土分疆,世代为南疆王。只不过朝廷当然不可能任由南疆从大唐分裂出去,所以慕容家的野心要想实现,并非易事。”
李承庆经脉被剑气切断,脖子之下已经是无法动弹,不过脑袋却还是可以缓缓转动。
“你想得到慕容家的支持,给出的条件也很慷慨。”夫子轻叹道:“只要慕容家支持你坐上皇位,你便会册封他为异姓王,将南疆二郡划为慕容家的封地,南疆王也将世袭罔替。慕容氏就是需要朝廷颁下这道诏书,名正言顺地成为南疆之王。你找上慕容氏,自然是正中慕容家下怀。”
秦逍开口道:“夫子,慕容长都狡诈非常,他当真愿意出兵支持李承庆?他的南疆军真敢走出山林?”
夫子淡淡一笑,道:“他
当然不敢轻举妄动。慕容长都可以锦上添花,却绝不会雪中送炭。只不过当年李承庆信心满满,他并不需要慕容长都雪中送炭,要的也恰恰只是慕容家的锦上添花。”
秦逍有些听不明白,夫子道:“庆王并没有准备让慕容长都领兵帮他夺取皇位,他是要在坐上皇位之后,希望调动慕容长都的南疆军进京卫戍。”
“坐上皇位?”秦逍盯住李承庆,皱眉道:“他觉得自己能坐上皇位?”
夫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当年你首先与南疆慕容暗中达成了协议,尔后便开始谋划第二件事,那就是笼络道尊洪天机!”
李承庆神色倒还镇定,秦逍眸中却是寒光划过。
他早已经知道李承庆与道尊暗中有勾结,但一位大宗师一位大唐王爷是何时开始沆瀣一气,秦逍一直都很疑惑。
“你确实是一位极精明的人。”夫子凝视李承庆道:“你最大的长处,就是能够洞悉人性欲望。但凡是人,便会有欲念在心,在王爷的眼中,只要对方有欲念,便可以对症下药将之攻破。南疆慕容为你笼络,便是因为你看透了慕容家的心思,你们有互相媾和的根基。你当年能说服道尊入京,也是因为同样的道理。”轻抚白须,叹道:“你能够洞悉道尊的欲念,自然是因为从屠夫口中了解到道尊的情况,所以看穿了洪天机道满天下之心。”
秦逍心想如果照夫子所言
,夏侯还没有篡位之前,李承庆便开始暗中联络道尊,那么当年李承庆自然不是要利用道尊复兴李唐,应该是想借助道尊之手,协助自己登上皇位。
现在看来,当年李承庆面对夏侯一族,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做了不少准备,那是做好了要与夏侯一决高下的准备。